雖然一直告誡自己是夢,但及川卻始終惴惴不安。夢里秋元嫌惡的眼神時不時竄進腦海里,叫他心口涌出疼痛窒息感。他覺得他必須立刻看到真實的秋元,才能洗掉這個噩夢的記憶。
但他又有些膽怯。
他害怕真的在秋元眼里看到那種眼神。
于是部活時,及川在休息室里磨磨蹭蹭了半天不出去,一會兒理衣領,一會兒磨指甲,最終被忍無可忍的巖泉提溜著衣領才揪去了球館。
踏進球館的第一秒,他就看到了秋元。
她站在溝口教練身旁,手里拿著自己整理的厚厚一沓近期訓練賽場上復盤記錄,二人大約是在討論正選隊員的選擇,目光落在旁邊準備熱身的隊員上。
她的側臉看上去透著一些疏離冷感。
忽然與夢里的冷漠重合起來,叫及川不敢上前打招呼。
注意到他的視線,秋元偏過頭來。及川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二人遠遠對視著。
她的表情很平靜,見是他,非常有禮地頷首與他打招呼,“及川學長好。”
這種平靜叫及川松了一口氣。總歸不是那種嫌惡。
但很快他的心頭涌出一種怒氣與不甘。原來輾轉反側、胡思亂想的只有他人家泰然自若的很,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及川恨得牙癢癢,“愛醬真的很會讓人生氣呢。”
路過的花卷沒有聽清他說什么,但下意識已經開始吐槽,“生氣生氣什么你怎么每天都在生氣,及川。”
“小花你閉嘴啦”
花卷撲上去,“喂你這家伙說了多少遍不許這樣喊我”
秋元沒有聽到這些,她看著溝口教練不斷翻閱國見近期的訓練賽復盤記錄,嘆氣道,“這一批人里,國見應該是最好的苗子了,可惜了。”
溝口教練沒說完的話,秋元當然明白。
秋元認真道,“我會好好監督國見的。”
“對于大多數人而言,這不過是個社團活動罷了。”
國見對排球,甚至說不上熱愛。沒有熱愛,就不會有獲勝的渴望或堅持的動力。靠監督和逼迫,是逼不出來一個王牌攻手的。
溝口教練說完這句話,意識到這話對著秋元說實在有些消極了,于是跳過這個話題,“國見和金田一,聯賽正選隊員吧。”
這是毫不意外的話,秋元點點頭。
秋元看向訓練場上,及川正拿著球對國見笑得一臉溫柔,“小國見,今天也來接我的發球吧。”
及川也知道國見的潛力,所以總是在一年級生里挑他來練習。但他也知道國見對排球的愛并不多,所以總是點到為止,也并不會要求他加時訓練。
不過幾個小時的訓練下來,國見已經累的坐靠在墻邊,將毛巾蓋在腦袋上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