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雖然覺得怪怪的,但是她相信父親:“開心!”
鐘離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后他熟練地對著大爺說:“我今天出門沒帶錢,可以接受賬單支付嗎”
“賬單您沒開玩笑吧你就那么大一個人,丟給我一張破紙,我以后去哪找你”
大爺精著呢。
溫迪走上前來,手拍在鐘離的肩上笑著說:“他是往生堂的客卿,您直接去往生堂要錢就行了。”
這話是沒說錯,但是聽完后,大爺眼睛卻閃了閃光。
銀杏葉隨風飄落,落葉歸根,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聲,在陽光的穿梭下顯得那么朦朧,
紅黃交織的房屋,散發著柔和的氣息,似乎是在告訴人們,別怕這個秋天,也別怕即將到來的冬天。
大爺把插著糖葫蘆的架子往旁邊一靠,他走上前來看著鐘離,眼睛濕潤:“您真的是往生堂的人”
鐘離站在秋色里,八風不動,溫迪綠色的披風被風微微卷起,他笑著替鐘離回答:“這當然是真的了”
大爺看了看溫迪,又朝鐘離投去目光,在看到鐘離緩緩地點點頭后,大爺情緒收不住了:“我不收你錢了,不收了,糖葫蘆你拿著,你都拿著。”
他激動得手微微發顫,邊說邊往鐘離的手里塞糖葫蘆,轉身又要去把架子上的糖葫蘆拿下來全都塞給鐘離。
“老先生,”鐘離攔住了大爺,“您有事不妨直說。”
溫迪掃了眼大爺磨白了衣角,從袋子里悄悄拿出五千摩拉,默不作聲地放進大爺的錢包里,然后抱著落落坐在石頭上剝開一個糖葫蘆。
琉璃百合白天并不開放,落落的注意力全在紅彤彤的糖葫蘆那里,入口即溶的糯米紙,酸甜的山楂,她吃一個然后給喵爺丟一個。
大爺的聲音融化在秋風里,竟聽不出什么悲:“我有一重病的女兒,白大夫說她撐不到海燈節了,”
大爺的聲音一哽,嘈雜的環境此時卻只凸顯了安靜,溫迪將落落放在一旁讓喵爺陪著,走到鐘離的身邊。
“老先生,所以你才想要找往生堂嗎”溫迪溫柔地問道。
“是,”大爺擦了一下忍了很久的眼淚,也許是覺得在旁人面前掉眼淚有些丟人,他在擦的時候別過去一下了頭,“我聽說往生堂的胡堂主超度得好,我想請她來送我女兒一程。”
璃月港的往生業務都是由往生堂來承擔,胡桃沒有那么多的精力去送往每一個亡靈。
鐘離:“往生堂人員各司其職,分工明確,即使沒有堂主,也能安送好每一個靈魂。”
大爺:“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都懂,只是……”
大爺深深地吸了口氣:“白發人送黑發人,我想讓她走得安心些。”
“您的女兒叫什么”
“她叫銀。”
回去的路上,溫迪對鐘離說:“老爺爺想給女兒自己認為最好的,他想讓女兒安安心心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鐘離:“他也是為了讓自己安心。”
如不然,以后的每一個想去女兒的夜里,大爺都會陷入深深的自責:我為什么沒有盡全力呢
“他已經后悔過無數遍了,老爺子,幫幫他吧”
活了幾千年的魔神,經歷過和歷史一般長久的磨損,對于生老病死,早就司空見慣。
這是每一個人的必經之路。
可每當直面死亡之時,心中的慈愛仍舊和初生一般,濃烈且純粹,人們說神愛世人,是全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