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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蒸汽鳥報發出一則短公告,格納公爵因身體緣故,辭去沫芒宮最高管理人的代理職務。其后,是關于繼任代理者的履歷報道。而這場變故的真相,很久以后才被人知曉。
老園丁捧著白薔薇走進書房,為花瓶換上鮮花,花瓣滴露“昨天的大雨好迅猛,幸好一早就放晴了。啊呀,偶爾來一場大雨,才是楓丹啊。”
窗外,大雨洗后的天空碧藍碧藍。
晶板的數字60。
艾爾海森收回目光,沉吟“似乎恢復過于神速,是成長還是天性使然。”
說話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少年的身影閃現書房,慌慌張張,連白睡衣都沒怎么穿好,衣領大敞露出一字鎖骨“啊,怎么睡過了,這可怎么辦”
艾爾海森喝了一口咖啡“如果再趕也來不及,就好好準備下午的課程,但今天是周末。”
那維萊特驚訝“周末”
是時候普及周末這個概念了,無論上學還是上班都需要正正經經的休息。
不管是人,還是水龍王。
“原來是這樣啊,我現在一點也不累。”那維萊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習慣性抓起海獺抱枕,笑容如常,“那今天干點什么呢,不上學好空虛啊,上學使我快樂。”
艾爾海森
無痕復原了嗎,正想不動聲色地提起昨天的事。
突然,老管家進來說,阿爾弗列德前來拜訪。那維萊特又跳起來,風一樣卷出書房,去換正式的衣服。
阿爾弗列德。
是為處理格納公爵一事的。
那維萊特訝然
“不是過去了嗎沒人死亡,傷員都痊愈了。”
那些陰謀、背叛和仇恨阿爾弗列德意識到,對面的人并不理解遭遇的全部,遂含蓄地說“是的,應該慶幸,一切得到了和平的解決,但有人需要得到審判。”
審判。
作為終結。
那維萊特第一次體悟到審判的意義,琢磨了一下“您是來問我建議的嗎無需顧及我的想法,依照法典執行就好,您比我更擅長。我現在,還只是理論階段呢。”
還處于「新生翹楚」的位置。
但會努力的。
阿爾弗列德應允,又解釋“那群特巡隊隊員一直被格納蒙騙,他們不知道,當初是您下的密令及進行的后續秘密支持。得知真相后,他們很后悔。
“我明白。”
“斐瑞也不是學生,他接近您是格納的命令,監視您的狀態和一舉一動。”
“嗯。”
“您都知道啦”
“沒有,昨晚艾爾海森跟我分析的,跟您剛才說的一樣。”那維萊特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挺傷心,他一說我就釋懷了,這就是「心盲」吧。”
“心盲”
“哦,他說。”那維萊特突然一翹二郎腿,學著艾爾海森的口吻,雙手一抱,“作為無關人士,我的點評不摻雜道德。是罪魁禍首的愚弄,主責不在斐瑞。不過他花了七天時間接近你試探你,卻沒洞察你的心性,反而堅執是魔物偽裝。只能說他不夠明智,仇恨蒙心,被心所盲。”
阿爾弗列德
阿爾弗列德板正著身姿,幽幽地說“那維萊特先生,我自小就傾慕您,時時處處無不以您為標準特別是,儀態。”
那維萊特
默默放下二郎腿。
不遠處,艾爾海森從書架抽出一本泛黃的書,難得的古代律法典籍。
清澈的聲音穿透耳機
「您問我的心情嗎就個人而言,我昨天很傷心,但不會被傷害,甚至,不一定能領悟到什么,就像水留不下傷痕法律是公正的,也是悲憫的,相信您能很好地平衡。我,還沒有成長到能裁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