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清言這才一下子清醒過來,心里登時一跳。
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傷到他了。
清言暗罵自己不中用,頓時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還有幾分忐忑。
這時候解釋已經沒用了,只會更加尷尬,清言咬了咬嘴唇,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眨,偷偷將衣領又拉開一點,邁開腳步,看似要過去灶臺那邊幫忙的樣子,卻沒走幾步,就“哎呦”一聲,莫名其妙拌了一下,要往地上摔去了。
男人的反應很快,目光明明不在清言身上,卻在對方要摔倒的瞬間,起身迅速靠近了過來,將弱不勝衣般的小夫郎攙扶住了。
而且在清言站好的瞬間,他就迅速收回手去,準備后退保持距離。
清言當然不肯讓對方后退,他往前小白兔般輕巧一撲,一下子就撲進了男人寬闊溫熱的懷里,充滿依賴地一手抓住男人胸口的衣服,一邊仰起頭,伸出手去,摸向男人的臉頰,卻不是完好的那半張,而是猙獰可怖的那一側。
男人猛地往后仰頭,動作卻又克制地沒有太過激烈,只是堪堪避開清言的手。
清言卻志在必得,他今天如果不把這個事化解了,以后這個疙瘩說不定要在兩人心里留存多久,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于是,清言厚著臉皮,不顧對方的拒絕,墊高了腳尖,手指再次探向男人布滿疤痕的半張臉,這次,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決心,男人沒再拒絕,只是身體明顯變得僵硬。
清言不顧對方無聲的拒絕之意,仰著頭,側著臉,用手指細細摩挲他那半張滿是疤痕的臉。
跟現在這個苦哈哈時代的人們相比,清言這皮膚稱得上白嫩得過頭了,被各種沐浴液、潤膚霜腌入味了,簡直是香噴噴的。
他就用這樣又香又白的手指,細細地一寸寸撫過男人臉上猙獰的疤痕,
似乎從沒有人這樣碰觸過他,男人渾身僵硬,到底還是閃躲地將臉撇開,躲開他的手指,喉結微微滑動,幾乎用氣聲道“你先擦臉。”
清言軟軟地伏在他身上,吐氣如蘭,撒嬌似的說“要相公給我擦。”
男人一直在躲閃清言的目光,否則他會發現,懷里依偎著的小夫郎,仰頭看著他的眼神是很奇怪的,不再是驚嚇和惶恐,也不是挑逗和依賴,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意外和費解。
清言的視線從男人的臉上移動到他臉側不遠處的一列字上,那豎著的楷體漢字像是某些電視劇里,在演員身邊后期上去的人物簡介一樣,懸空在那里。
清言試探地伸手觸碰了一下,指尖穿透了那列字,字跡像沙子般散開,他縮手回來,那列字又恢復了原樣。
男人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微微側回頭看向他,但仍然盡力不讓對方看見自己那半張恐怖的臉。
清言收回驚疑的心神,又一次撫摸上他的臉,熱熱的、軟乎乎的身體貼得更瓷實了,黏糊糊地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