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眼淚都在眼圈里轉,他嘴唇顫了顫,磕磕巴巴道“我我我突然又不想出門了。”
邱鶴年看了他一陣,問為什么外面有什么”說著他就要打開門去看。
清言哪里敢再打開門,他抓住男人的胳膊,渾身都在發抖地道“我怕生。”
邱鶴年不解,“你并不怕李嬸。”
清言“嗯”了一聲,“她給我雞蛋吃。”
邱鶴年無言地看了他半晌,見他臉色發白,連冷汗都冒出來了,不似作偽,就接受了他的說法,攬住他肩膀說“不想出去就不出,我送你回屋。”
清言點了點頭。
等回屋躺到了床上,邱鶴年去給他倒水,清言的心臟還跳得飛快。
院門外,那穿著緞子衣袍的男子,頭側的字清晰地在他腦海里回蕩楊懷,柳林縣富商。
他是原主后來的情人,也是他和原主勾結,冤死了邱鶴年。
也是他,在玩膩了原主后,在對方糾纏不休,用舊事威脅時,用藥迷倒了原主,硬生生活埋了他。
清言本以為這是原主的孽緣,和自己無關,反正他是不可能背叛邱鶴年,和那種人搞到一起去的,更別提悲慘的后來了。
可原本不該有任何交集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現在自家門口了,資料里并沒有這段啊。
楊懷是縣城人,離這里可不近,他為什么會來這個偏僻窮困的村子呢。
難道說,書里的劇情是沒辦法改變的
就像本是下給原主的藥,莫名其妙就在清言身上生效了
想到原主的悲慘結局,清言簡直怕得快要吐了。
早上他就為回門這個事擔憂不已,他還想趁買書和邱鶴年一起去鎮里,然后不小心走散,去山里躲兩天,再假裝找到路回來,好把這回門躲過去。
現在想想這純粹是病急亂投醫了,先不說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就說這冰天雪地的,在山里不是凍死也得被野獸打了牙祭。
這個事還沒想好怎么辦,就又來了個更大的驚嚇,清言竟一下子病倒了,發起高燒來。
邱鶴年求李嬸照顧他,自己走了十幾里路,把住在隔壁村子顫顫巍巍的老郎中用推車推了回來,給清言瞧了病,熬了藥喝下去,又把老郎中送回去。
他再回來時,藥起了效果,清言已經退燒睡著了。
李嬸招呼邱鶴年去外屋說話,她把門關嚴實了,悄聲對他道“這孩子看著是有很重的心事啊”
邱鶴年面色沉沉,道“嗯。”
李嬸見他這樣子有點急,“你既然看出來了怎么不問問他”
邱鶴年把布滿傷痕的臉側到一邊,眼睛望著剛剛熄滅的灶膛里的余灰,“他想告訴我的話,會說的。”
李嬸急得想拍大腿,“你們都已經是夫妻了,以后兩條命都栓在一根繩上了,兩人有啥話不能說呢”
邱鶴年放在身側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
李嬸看著他,試探地問道“他嫌棄你的臉了”
邱鶴年否認,“沒有。”
李嬸見他不欲多說的樣子,不由得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