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言說“那哪行,那也太浪費了。”據他所知,這玩意在鋪子里賣的可都不便宜,尋常人家根本不舍得買,抹臉就罷了,再涂身上可太奢侈了。
可李嬸一拍他胳膊,“嗨”了一聲道“沒事,你盡管涂,沒了再上我這里拿,這東西都我自己做的,用都用不完”
回去路上,清言拿著那裝香膏的罐子,心里想,這要是大批量的做出來,開個鋪子賣可就賺錢了。
他心思有些活泛,但并沒打算立刻去跟李嬸商量,雖然李嬸的臉用了一直白白亮亮的,但清言還得親自試試。
再說開鋪子也沒那么容易,一是得有本錢,二是得有合適的人管理,再一個最重要的是得看李嬸的意愿。
這事就得以后再慢慢說了。
等他回了家,邱鶴年也回來了。
他把那些弓箭之類的東西送還給了劉獵戶,當然也把二喜還了回去,給清言弄得還有點舍不得,臨走之前給二喜隨身帶了一包剃下來的肉骨頭。
借了人家東西也不白借,邱鶴年還給劉獵戶帶了幾條魚和收拾好的半只野豬,老劉頭說啥讓他拿了一大簍子他媳婦晾的豆角干,還有一小包風干驢肉。
剩下的獵物還有一頭鹿、大半桶魚、一只兔子,和半只野豬。
這頭鹿是要賣掉的,當時獵捕到時,邱鶴年趁它剛沒氣,把鹿血放了出來,單獨帶著凍上了。
鹿比狍子可值錢多了,縣上和鎮上的員外老爺們最喜歡這東西,就算賣給飯館,也能賺一筆好錢。
魚留了六條就足夠吃了,開春雪化開就放不住了,剩下的七八條也賣掉。
至于野豬和兔子,就留著過年自己吃。
邱鶴年以往每年上山,幾乎把所有獵物都送人了,今年有了小夫郎,才給自家留了這么多。
下午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臟了的衣袍洗了晾上,再做飯吃飯,一晃,一天就忙過去了。
晚上睡覺前照例讀山河記,這本書眼看著就要讀完了。
清言第一次在這種時候溜號。
白天忙起來不覺得,晚上夜深人靜時,他才感覺到,他和邱鶴年之間相處的氛圍,好像和之前有了微妙的變化。
這種改變從昨晚的談話開始,是兩人開誠布公后的心理轉變不知不覺促成的。
清言更加心疼邱鶴年,卻也因為昨晚自己的大膽和主動,而感到一點尷尬和羞赧。
其實他并不是有多看重那種事,想是想的,但也不是非有不可,他知道就算不真的做,也有其他可以獲得快樂的方式。
但尋常夫妻夜里關了燈,隔三差五的親熱實屬正常,這也是維持夫妻感情的一種方式。清言之前是覺得,兩人婚前見都沒見過,更談何感情,這事也不做,時間久了,興許要出問題。
不過現在事情弄清楚了,清言就想,既然不是因為不滿意他,那就什么都好說,有問題兩人一起慢慢想辦法解決,實在解決不了也沒關系,他們在感情上親近,互相扶持好好過日子也行。
不過,清言心里其實還有個問題想問,但昨晚他實在沒好意思開口。
如今夜深人靜,他更想知道了。
如果他們一直都找不到解決辦法,清言想,至少那唯一的一次,他希望這個男人在自己身上得到足夠的滿足。
于是,他到底還是開了口,輕聲問道“鶴年,那晚你快樂嗎”
那晚快樂嗎
黑暗中,邱鶴年一直睜著眼,聽著躺在一張床上的小夫郎輾轉反側的動靜,并沒有睡。
聞言,他閉上眼睛,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不自覺地回想起了那一夜,腦子里一瞬間閃過幾個字,紅、白、暖、嫩、軟、香。
紅的是喜服和紅燭,白的是皮肉,暖的是體溫,嫩的是,滿帳的馨香,淡淡的酒味,還有熱燙的腥。
過了一會,清言聽見身邊的男人發出一聲輕輕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