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鶴年收回腿,彎腰在這人外衫衣襟處一扯,外衫就裂開了,他肚腹處竟藏了個布包,他探手將這布包取出,地上這年輕雇工忍著疼,起身就要搶回來,被邱鶴年躲了開。
這布包很輕,不似銀錢,邱鶴年有些疑惑。抖開來后,里面的東西掉了半拉出來,他微微一怔,旁邊眾人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大部分人甚至都沒看清布包里的東西,邱鶴年已將那布包團在手里緊緊握住,之后一腳接一腳狠狠地往地上那人身上踹去,只把這年輕雇工踹得不停慘叫。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距離最近的劉發,顯然看清了那布包里的東西,他也是愣了一下,繼而看邱鶴年的反應,好像明白了什么,連忙阻攔,道“你冷靜,他是該打,可把人打死了要償命的”
其他人這時也才緩過神來,忙過去制止,但邱鶴年力氣極大,竟硬生生拖著這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往前,又踹了地上那年輕雇工好幾腳,直到清言擠到他面前抱住他,滿面驚慌擔心地仰頭看著他,邱鶴年才喘著粗氣、赤紅著眼睛停下來。
劉發去和村長悄悄說了幾句話,村長一下子露出明了的神情,他開口道“其他人都先出去,我和鶴年有話說,還有劉發,你也留下。”
眾人包括其他三名被這陣勢嚇得不敢吭聲的雇工都出去了,清言安撫地捏了捏邱鶴年手腕,對方沖他淺淺笑了一下,清言這才放心地也出去了。
清言一走,邱鶴年的臉就沉了下來。
屋子就剩下他們三人和地上痛呼不止的那年輕雇工,里面說話聲音很低,完全聽不清,只偶爾聽見好像又有幾聲慘叫聲傳出來。
清言在外面焦急等待時,想起剛才抱住邱鶴年時,手指觸摸到他手心里緊握的東西,涼涼的滑滑的,好像是一塊布料,觸感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是什么。
直到晚飯時間都過了,那屋子的門才總算開了。
那年輕雇工被五花大綁送進了柴房,被鎖了起來。
年老雇工見狀,面露不忍,想要開口為他說話,村長已經在他之前開口道“明早就去報官,到時自見分曉。”
當晚,清言是在李嬸家的那間空的臥房住的,邱鶴年留在家,住在了隔壁王鐵匠那屋。
夜深時,邱鶴年將他白天藏起來的布包拿了出來,抖開以后,一件絲滑的純白色褻衣就滑落出來。
邱鶴年垂眸看著,這是剛入春時,他替清言在成衣鋪挑的,白色的鵝黃的各一件。
清言皮肉嫩,粗布的衣衫穿在外層還好,穿在里頭常常會把皮膚磨得發紅。絲的衫子價格不便宜,之前家里銀錢不多,邱鶴年便一直惦念著,家里銀錢稍微多了,就趕緊給他買回來穿上了。
清言本就白,穿上這衫子1717,更是白的清透,油燈燈光下,肌膚簡直如珍珠般瑩潤,柔軟涼滑的布料順服地貼在這副柔軟的身軀上,邱鶴年記不得多少個夜里,他將這樣的小夫郎攬進自己懷里,大手在他頸后順著脊背向下,一路撫過去,清言就會抬起雙臂摟住自己的脖頸,臉趴在他頸窩里,發出小貓一樣的細微的哼哼聲。
邱鶴年握在手里的褻衣擰緊得變了形。
一想到那個雇工竟偷了這褻衣,并且還帶著它去了那梅花館,到時他會拿著它做什么時,邱鶴年的眼睛就赤紅起來。
如果這事被村里人知道了,免不得要有碎嘴子添油加醋編排些齷齪事,邱鶴年這才將這事瞞住,他不希望清言因為此事心里膈應難過,便也將清言一起瞞了。
知道這事的少數幾人都是知道輕重、嘴嚴實的,他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