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時,為兄蘇醒之后就把之前的事情全忘了。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恢復,但有些事家里人也無法說清。娘子說伯時乃是我的至交好友,不妨講講,以解為兄之惑。”
既然王安石不吱聲,那洪濤就只能自己來了,目標還是李公麟。誰讓他跟著皇帝一起坑自己呢,這叫報應!
“那是自然,不知晉卿想聽什么?”李公麟不知道王詵打的什么主意,這個請求也不為過,答應的挺痛快。
“自然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娘子和我說是因為給子瞻兄送別吃多了酒才跌下馬,那就從子瞻兄說起吧,他為何被貶去黃州?”看到李公麟上當了,洪濤擺出一副迷惑不解的德性,開始挖坑。
這個話題公主從來不回答,只說女流之輩對朝堂上的事情不甚了解,無從應答。丫鬟馬夫什么的倒是說過只言片語,問題是她們真不知道,消息來源也僅限于市井傳聞,信息量少不說,還很不靠譜。
烏臺詩案洪濤倒聽說過,好像是蘇軾因為王安石改革的事情得罪了朝中的某派勢力,然后就跟著王安石一起倒霉了。
現在王安石居然全須全尾的官復原職了,那蘇軾是不是也該回來啊。哪怕不是官復原職,至少在京城里待著比去湖北一個小縣城舒服多了吧。就算是到了南宋時期,那一片也依舊是不太發達的地區。
也不是洪濤想干涉朝政,就算想也沒這個能力。但他覺得既然碰上了這位大宰相,又有瘋病當借口,不如趁機擠兌擠兌,說不定能給蘇軾贏得點轉機什么的。
在自己這幾位所謂的朋友里,洪濤唯一比較希望見到的就是蘇軾。蘇東坡啊,誰不想親眼見見活的?
至于其他幾位嘛,不是說他們不如蘇東坡,是自己確實沒什么耳聞,也就免了吧。反正以后也不可能在一起吟詩作畫了,即便他們不嫌棄自己,自己還嫌棄自己呢。
吟詩免談,作畫更別想,只要一張嘴、一出手就得丟人,不如留著之前還不錯的名號,別再糟蹋了。
“這……說來話長,不如……”李公麟聽到王詵的問題臉都綠了,先斜眼看了看王安石,那位還在往嘴里塞肉呢,好像根本沒聽見桌上的談話內容。
“選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有此良機,咱們長話短說,王相意下如何?”坑都挖好了,想囫圇跳出去是不可能的。洪扒皮的稱號不是白叫,人可以出去,留下二兩肉再說!
“某許久沒吃過如此香嫩的兔肉,不如先叫店家再上一份……”王安石終于把腦袋從盤子里抬了起來,看了看李公麟,又看了看駙馬,最終把目光落在了公主身上。
“妾身不勝酒力,郎君陪王相多飲幾杯,兔肉自有店家送來,告退……”
不愧是公主,性格再溫良也是公主,對于這種繞了八個圈子的廢話她是一聽就明白,比洪濤明白的還快。然后馬上起身告退,半刻都不遲疑,也半點朝堂上的事情都不想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