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人說了,咱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干嘛非去擴張呢。這玩意吧不是誰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的,人類本性里就是貪婪的,你不擴張別人就擴張,躲是躲不開的。
一個族群一個國家想發展,只能踩著其他民族、國家的尸體前行,不掠奪、不剝削、不奴役別人,你憑什么比別人過得好?
這個經驗歷史已經展示了無數次,想改變就得從思想上引導,光喊口號沒啥用。信仰這個玩意就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有什么樣的統治階級就有什么樣的信仰。
說白了吧,信仰就是道德基礎,想讓大部分人跟著自己的指揮棒同進退,必須找到一種大部分人認可的道德體系或者叫信仰。
但這玩意從來都是少部分人帶著大部分人一起盲從的游戲,說的好聽叫宗教信仰,說難聽點就是傳銷愚弄大眾。可它又是必須的,要不說人類這個物種是很自相矛盾的呢,他們最大的敵人可能就是自己。
“走馬承受確實有點麻煩,這個王中正是什么來頭,好相處嗎?”最讓洪濤撓頭的并不是參謀部的建議,而是即將要來湟州的監軍。
監軍這個職務好像始于春秋戰國,它的意思并不是特指宦官,一般都是由正常官員擔任。到了唐朝才開始重用宦官,并且把這個習慣傳了下來。
從宋朝建立開始監軍使這個職務就一直存在,幾乎每場大的戰役里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有的時候叫監某州兵、護兵某州、監軍使,但不一定是宦官,也會由官員擔任,還無論文武。
大舅哥派下來的倒不是真正的監軍使,而是掛著都總管司走馬承受公事頭銜。這個職務其實就是監軍,只是權利沒有監軍使大,也不獨自領軍,地位連五把手都算不上。
但位卑權重,它的主要職責就是替皇帝盯著本路的大小官員,屁大點事兒也可以打小報告,每年還有一次入朝面圣直接扎針的機會。屬于那種癩蛤蟆爬腳面,不咬人膈應人的職務。
大舅哥為何不干脆派個監軍使來呢?這里面很有講究。監軍使的權利比都總管還大,最次也是平級,能單獨領軍作戰。
假如給妹夫派這么一位來湟州,那皇帝的計劃搞不好就得破產。監軍使壓住了駙馬,湟州還會變成原來的湟州。駙馬壓住了監軍使,湟州就會陷入內斗。
這兩個職務就是天敵,不存在和平共處的可能,否則設置它也就沒意義了,除非經略安撫使和監軍使是親父子。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在向駙馬訴苦。大致意思就是說:我在朝中也不太舒服,有人逼著我給你上套,我是頂著壓力回護你,所以你該如何表現心里有點數!
但這里還有個問題,都總管司走馬承受公事這個官職是路一級的高官,怎么跑到州里面了呢?難道說神宗皇帝打算把湟州從秦鳳路里單獨拿出來升格為一路!
神宗皇帝還沒這么激進,湟州不是有特區了嘛,軍事特區,所以地位無形中升了一格,再讓秦鳳路轄制有點不合適,所以從官職上就像路看齊了,這樣可以避免很多官場上的扯皮。
“此人不太好相與,他原任永興軍路監軍使,與種鄂因為戰功、補給等問題爭斗不休、水火不容。但深得陛下信任,想是不好降級調用,干脆就掛著都總管司走馬承受公事調任秦鳳路勾當。可大人的湟州又不歸秦鳳路調遣,他這個職務到了大人面前也是無用。”
這個問題有人能回答,黃蜂。王中正是宦官,黃蜂也是,想來應該不陌生。果然,黃蜂聽到這個人名之后就開始皺眉了,看樣子宦官里也有派系之分,王中正大概不是黃蜂、裴英一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