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會出現這種失誤呢,主要是夏人收起了旗號,嵬名阿吳親自帶隊斷后。這種反常的搭配讓蔣二郎判斷失誤,提前引爆了霹靂彈。
雪崩發生之后很久蔣二郎才從俘虜口中得知嵬名阿吳的隊伍在最后,連截殺都來不及,只能親自帶人尾隨騷擾,并把這個消息通過山頂的瞭望哨傳回馬尾城。
假如援軍能趕來這些夏人還是跑不掉,假如沒有援軍,蔣二郎也不會拿特種兵去和成建制的夏軍對壘,跑就跑了吧。
“繞行肯定追不上了,全體下車,背上一窩蜂徒步。”洪濤咬了咬牙,這是尼瑪給自己出難題啊。
帶著廂役走山脊肯定不成,他們沒經過訓練,就算有裝備也不成。穿越雪崩區也不安全,這里不光有夏人的潰兵,最可怕的是隨時都可能再次滑落的積雪。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大家都看著呢,總不能帶著廂役掉頭就走吧,主將的個人魅力對一支軍隊的精神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這三里路走得很艱難,時不時有人從山坡上滑落,幸好下面是滑落的積雪,摔上去屁事兒沒有。否則等不到和夏軍對壘,自己這幾百人就已經減半了。
當天色完全黑透時,洪濤的隊伍終于走出了雪崩區,在往前五里就是高原的最后一處山口。出了這里山勢突然變緩,兩邊不再有陡峭的山峰,爬山也不再是什么難事兒,再想攔住夏軍的退路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會吧,我尼瑪怎么這么倒霉呢!”山口是搶先占住了,此時嵬名阿吳的親軍已經在山脊上出現,正打著一串火把下山,估計再有兩刻鐘就能抵達。
可是山口北面也出現了火把,數量還不少。從那個方向來的肯定不是自己人,關門打狗瞬間就變成了腹背受敵,要說命運這個玩意真是沒譜。
最麻煩的是現在連跑都跑不掉了,嵬名阿吳下山的路徑正好也是自己來時的路徑,要是在山坡上和對方硬碰硬,后面的敵人援軍再沖過來更麻煩,連山口這個地利都沒了。
固守待援肯定沒戲,廂役們每人只帶了兩具一窩蜂,扛不了多久就會彈盡。和對方近身肉搏,面對急于逃命的哀兵,人數上也不占優勢,怎么算怎么不太可能。
投降?這尼瑪也太冤了,本來是自己大獲全勝,這么成為俘虜真不甘心。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很難保證對方將領還有理智,自己坑了人家上萬人,擱誰誰不生氣,給自己咔嚓了那不是更冤了。
“王大,帶著青年團的人爬上去埋霹靂彈。要快,官人我可能撐不了多久。”人一到了絕境什么顧慮也就都沒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的洪濤一咬牙一跺腳,高喊一聲,老娘和你們拼啦!
他和王大耳語了兩句,然后就若無其事的指揮著廂役們在積雪上挖散兵坑,來得及來不及也得忙起來,就這么干看著更容易恐懼。
“……”王大很反常的猶豫了一下才扭頭消失在黑夜中。她肯定意識到了爬上絕壁埋霹靂彈是為什么,也清楚一旦雪崩自己的官人也在劫難逃,可是聽命已經成了本能。
“快點挖,挖完了就蹲進去藏好,本官去上面當瞭望哨。聽我的銅哨為號,三短就是發射、一長就是停手。”
王大走了,洪濤趕緊往自己身上套救命索和冰刺,他要爬上東邊的峭壁。理由很充分,站得高才能看得遠嘛。
其實他是打算盡量離地面遠一些,當兩撥敵人擋不住時肯定會從南北兩個方向攻擊山口,到時候王大就會引發雪崩,這三百名廂役就得和敵人同歸于盡了,自己會不會死得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