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爾等說俘虜是你們的,本官倒想問問涼州城墻是誰打開的?涼州南門和東門是誰占據的?董節度使沒來之前本官麾下就已經攻占了小半個城池,只是不愿縱兵劫掠才不曾與爾等爭奪內城,俘虜一說自然也就不存在。奉勸二位一句,本官和其他大宋官員不太一樣,他們可以忍辱負重委屈就全,到了本官這里向來都是要占別人便宜的。這樣吧,董刺史讓你手下的士卒把搶來的財物交出一半,然后退出涼州城,本官會在上奏朝廷時也加上一筆,就說此城是由董刺史協助攻占的,如何?”
不服氣沒關系,洪濤壓根也沒指望能用官階壓服一群外族。和他們相處必須要得寸進尺,任何一點忍讓都會被視為軟弱。
“放屁!誰搶到就是誰的,你個狗官憑什么索要,有本事自己來拿!”原本總是講道理、講教化、彬彬有禮的大宋官員突然變成了這幅嘴臉,讓青宜結鬼章非常不適應。
一聽說還要分自己的戰利品,城池也得讓出去,頓時比刨了他家祖墳還激動,用破口大罵形容已經算輕的了。要不是有董氈在一邊鎮著,他就得抽刀子和洪濤拼命。
“住口!王大人,這樣做不太妥……呀!你們……啊!”董氈比青宜結鬼章圓滑的多,在沒搞清對方到底要干什么之前不想和友軍發生沖突。
尤其是一位朝廷的駙馬,很容易就能把事情捅到皇帝耳朵里,對自己沒什么好處。但他也不想就此示弱,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把利害關系講清楚。
但剛張嘴說了個開頭,場面突然發生了變化。對面的宋軍突然端起了手中的勁弩,瞄著青塘兵就射。速度那叫一個快啊,好像早就演練好的一般,絲毫猶豫都沒有。
如此近的距離,已經全體下馬的青塘兵根本沒有閃避的時間,而且誰也沒想到這些宋軍的弓弩都是上著弦的。
弩這種兵器使用起來是有很多講究,平時需要放開弓弦,作戰時才會搭上,就是怕弩臂長期受力變形。
也不能拉滿弦太久,牛角做的弩臂承受不了長時間的大的拉力,更不能不放入箭矢空射,那樣會把弩臂弄壞。
可是這些禁忌里有一條被鋼板弩修改了,由于彈簧鋼的性能比牛角要強,更換起來也更容易、更便宜,所以新軍士兵在使用鋼板弩的時候就沒那么在意了。
戰斗時不管有沒有目標都會把弓弦拉滿,一旦發現目標只需放上一支弩箭,呼吸間就能發射。這原本是為了新軍士兵安全考慮的應對之法,沒想到更合適用于突襲。
短短十幾秒鐘,三十多騎青塘騎兵連帶他們的正副主帥就全躺在地上了。相隔十幾米被無羽弩箭射中,就算穿兩層渭橋鎮出品的表面滲碳板甲也沒用,旁邊還有王大那些特種兵們用蝎子弩補刀。一下射死算走運,受傷沒死的才倒霉,還得眼睜睜看著挨第二下、第三下。
青宜結鬼章就是個倒霉蛋,據說身經百戰毫發無損的半神之軀必須引來了更多弩箭,結果半神沒出現先成半殘了。
三根弩箭從身體正面射進去,背后露出了兩個尖尖,脖子上還中了一根黃蜂刺,咕嘟咕嘟的直冒血泡。
但他確實強悍,這樣都沒馬上死,也沒完全倒下,只是單腿半跪在地上還試圖去腰間抽刀呢。
“我艸,還敢瞪眼,我讓你瞪!”啥叫小人得志?請看此時的洪濤。
突襲剛發動時他是躲在黃蜂身后的,突襲成功了立馬就站出來端著蝎子弩給青宜結鬼章補刀,但左手依舊拉著黃蜂的胳膊,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黃蜂就是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