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僵持大宋僵持的起,以前幾十年也一直都是這么僵持的,都習慣了。但西夏僵持不起,它面對的不僅僅是大宋這么一個敵人,東面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遼國呢。
對于鄰國的這場大戰,遼國反應的比較遲鈍,一直到五月底才有了點動靜,往西京道的天德軍和河清軍增派了兩萬多人。
然后小心翼翼的從河套地區試探了兩次,發現黑山威福軍司反應并不太激烈,這才大舉向遼夏邊境增兵,意思很明確,趁你病要你命。
假如遼國能把河套地區全部拿下來,那不失為一個很美好的結局。整個西夏國境內除了興慶府附近的平原之外,也就河套和涼州兩塊土地最富饒。
這可能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了,西夏朝廷一看,得,最壞的事情要發生了。自己這邊剛剛露出疲態,另一個敵人也要趁虛而入,要是讓這一口咬上,不死也得半殘。
咋辦呢?還是老一套唄,向大宋求和,認錯加嘴甜。以往這一招屢試不爽,想來這一次也不會令人失望。
而且這次西夏朝廷的姿態放得更低,梁太后不愧是個狠女人,她居然把兒子李秉常又放了出來繼續當皇帝,然后以皇帝的名義派都羅尾去開封親自認罪,態度還特別誠懇。
說是國內一小撮人仇視大宋,現在已經撥亂反正,萬分懊悔,愿意從此俯首帖耳以大宋為尊等等,只求避免戰火繼續蔓延生靈涂炭等等。
這時已經快七月份了,洪濤的新涼州城剛剛有了個大致的地基,正一心歡喜的籌劃著該如何展開冬季攻勢呢,這封來自沈括的書信就給他的熱情降了降溫。
沈括在信里說朝堂上對西夏祈和分為了三種態度,一種是主戰,以王韶和部分邊軍將領為首,紛紛上書朝廷不可再輕信,好不容易占了一次大便宜,干脆就一鼓作氣打到興慶府去,從此永絕后患。
一種是主和,以司馬光和一部分邊軍將領為主。他們認為再打下去是兩敗俱傷的局面,不如趁好就收,多要一些有用的土地,順便把每年的歲賜給免了。
這樣大宋也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打了幾十年,就算再富國庫也有點吃緊,很多弊端已經初現,再不加以整治遺患無窮。
而且旁邊還有個遼國盯著呢,萬一大宋和西夏打得不可開交,它趁機出兵,大宋的結局很可能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還有一些朝臣主要是以王安石為首的改革派,他們既不贊同馬上講和,也不贊同繼續進攻,而是來了個兩邊和稀泥。仗還得打、判還得談,順便再盯著遼國,有點一心三用的意思。、
具體啥時候該停、啥時候該談、啥時候繼續打,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強調要讓西夏能對抗遼國,同時又不會對大宋構成太大威脅。
“王介甫越來越糊涂了,居然會有如此奢望,真以為夏人和遼人都是二傻子。”洪濤對前兩種意見都可以贊成,唯獨對王安石這一派的智商表示遺憾。
但凡是做事情瞻前顧后、不懂取舍的人都不會有大作為。王安石怎么會從一個意志堅定、為了理想不顧個人榮辱的改革先鋒,突然變得比舊黨還保守了呢?唯一的解釋就是膨脹了。
當初他和神宗皇帝是位于打破常規的挑戰地位,想盡一切辦法去和舊黨爭斗,相對而言比較純粹。可是自己介入之后等于為改革派提供了很大動力,逐漸在爭斗中占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