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小孩子都喜歡當官,自己上小學的時候金月就是班長,胳膊上還帶著三道杠。只要她出門,不管去做啥,三道杠的臂章必須掛上。
如果夏天穿裙子沒有衣袖,那就別在肩膀上。洪濤覺得如果不給金月穿衣服,她能把別針穿進胳膊的肉里,也不會放棄這個榮譽的。
“……王十說促進社都是經過考驗百分百忠于大人的……”是不是百分百忠于大人高俅真不敢確定,但他確定大人百分百不太喜歡這個組織,每次說起這個名字都皺眉。
“成了,干正事吧。”洪濤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解釋,而是端著一小瓶提純過的甘油去了另一邊的試驗臺。
有關硝化甘油如何制備的細節就不寫了,這玩意好像違禁。其實想寫也寫不出來,折騰了半個多月,硫酸、硝酸、甘油用了不少,結果屁的硝化甘油也沒搞出來。
這已經不是洪濤第一次試驗失敗了,或者說失敗的次數遠遠多于成功。他那點高中化學水平也就只能達到這種水平,就算給一套現代化的實驗設備依舊提高不了多少成功率,根基太次。
“這個項目暫時封存吧,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本官也說不清,等你們有時間的時候再去慢慢摸索。”
但高俅不這么想,還在頑固的堅持。最終洪濤不得不用命令的方式中止了這種意義不大的舉動。不是不愿意讓他試驗,也不是反對失敗是成功之母的態度。只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比如分餾煤焦油。
金山煤礦開采快一年了,焦炭窯也正式出炭很久,唯獨還沒利用上的就是煤焦油。與其費人費力的把這些液體運送到馬尾城處理,不如就地解決。
時間真是過得快,進入實驗室的時候大地還是一片蕭瑟,不知不覺間已經有點綠意了。石羊河畔用來汲水的水車也恢復了運轉,帶著冰碴子的河水順著拓荒者自己開挖的水溝流向了被冰封了一冬的土地。
“老人家,地都收拾好了嗎?”離開了那個總覺得要爆炸的小屋子,洪濤感到渾身骨頭節都銹了,又伸胳膊又伸腿,不打算騎馬,把韁繩交給了黃蜂,背著手向河邊走去。
這里也插上了界樁,顯然是拓荒民的土地。洪濤沒敢往里走,沿著界樁轉了半圈,找到個正在掄著鋤頭挖溝的白發老頭,打算和他聊聊。
“……大人是涼州公人?”老漢只抬起半張臉,用一只眼夾了夾,繼續低頭干活兒。
洪濤真可以算深入簡出,平時就算出門也是一身新軍軍裝。老資格的涼州人能認出他來,但新來的肯定沒見過,就算見過也不知道是誰,平時出頭露面的都是王二和訛力命。
“沒錯,城主大人差我來問問大家還有沒有什么困難。”對于這種狀態洪濤最滿意,喜歡挖坑的人都不愿意被太多人認識,影響專業技術發揮。
“困難……干啥不難啊。就說這個些地吧,上面一扎厚的草泥,撒上種子就能長,可惜了全荒了。真不知道官府是怎么想的,咋不早招呼人來呢!”
可能覺得洪濤不是啥大官兒,也可能是這個問題問道點子上了,老漢終于停下了鋤頭,柱在下巴上打算聊兩句。
“早來不成啊,早前這里被西夏人占著呢,這不剛搶回來沒兩年,帥司大人確定西夏人不會回來才敢招呼大家來。”
要論裝孫子洪濤也是大宋第一,瞎話張嘴就來,說得還那么順溜,連黃蜂都有種錯覺,以為帥司大人真的還在涼州城里,自己只是出來體察民情的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