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黃懷安一臉窘狀,洪濤收起笑容,開始仔細觀察手中這把手槍。不對,應該叫短槍,它少說也有一尺多長,小手指都能捅到槍管里去,離手槍的概念相去甚遠。
后裝遂發!裝彈的機構挺巧妙,利用槍機護套當做槍栓的聯動裝置,槍栓不是與槍管平行的,而是垂直的,很像楔形炮栓。
向下板動護套,槍栓會垂直下落露出槍膛,把定裝紙殼彈塞進去之后上提護套,槍栓也隨之上行封閉槍膛。更巧妙的是槍栓上提時還會把紙殼彈后部切開,露出里面的發射藥和槍栓中部的點火孔對齊。
遂發裝置位于槍身側面,結構基本和洪濤畫的差不多,加上彈簧鋼片之后松緊度能用螺絲調整,以對應不同材質的燧石。
只需稍稍摸索幾遍,不用黃懷安指點,洪濤就能獨立完成拉栓、上彈、推栓、鎖閉、板起遂發裝置、向藥池里倒入少許發射藥的環節。
“天天來院子里拉屎,看本官今天就超度了你們……咣……”然后四下看了看,沒找到合適的靶子。
一抬頭……有了!房上落著幾只烏鴉,其中一只正落在燕尾脊上。它們沒少往自己曬的衣服上拉屎,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左眼閉右眼瞇,干凈利落的扣動了扳機。
“嘩啦……孫賊!有本事別跑,老子崩死你全家!”烏鴉體格再強壯,掉在屋頂上也不會是這個聲音。所以嘛,洪濤沒打中烏鴉,倒是把自家的燕尾脊給打碎了一塊。
什么叫惱羞成怒?什么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沖著烏鴉遠去背影跳著腳罵的洪濤就是。本來想在孩子們面前展示一下她們還不曾知曉的神器威力,再讓自己的形象高大一些,沒承想玩現了。
“王爺息怒,全怪小人手藝不精,理應責罰……”
黃懷安比洪濤還盼著那只烏鴉死,見到它飛走了,各種失望一起涌上心頭,兩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為了弄這把槍這兩年可沒少花錢,結果還是不太成功。
“老黃啊,過分謙虛就是驕傲,難道非要本官也跪下謝謝你不成?趕緊起來,它又不是用來打鳥的,打人足矣。”就算給洪濤一把現代手槍,想在四五十米的距離一槍命中烏鴉也是很不靠譜的事兒。
其實這把短槍已經很準了,再往上多三寸烏鴉就得命喪黃泉。對于烏鴉而言三寸是個很大的距離,但對于人來講,彈球一邊大的鉛彈打中左胸或者右胸根本沒區別,差半尺都算及格。
“藝不厭精,老漢我也做了把手槍,還請大人再試一次……”俗話講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黃懷安剛從地上爬起來,從碼頭方向走來了一老一少。
少的也就十六七歲,生得虎頭虎腦,雙手捧著一個長方形的匣子。老的六十多歲的樣子,比朱八斤的光頭還亮還大。
他的走路姿勢有點怪,右手一直揣在上衣兜里。王大頭和他的小孫子來了,人未到聲先到,一句話把黃懷安的傷心事又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