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可用……姑丈可有破解之法?”趙傭既不保守也不激進,他越來越進入角色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去做一位帝王,考慮問題的立場不由自主的發生了變化。
“破解之法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兩個字,教育。假如他們都和學院里的學生一樣受過教育,還會如此盲從嗎?不敢說沒有,但數量會少很多。”
對于趙傭的變化洪濤沒有任何意見,干一行愛一行,想當皇帝當然要整日琢磨當皇帝的技術,不能混日子。
“對呢,當年若不是父皇讓本王拜在姑丈門下,也知道不了這么多治國之理。以后本王要學姑丈,在每路都建一座學院,讓全天下人都可以進去受教育,不給他們盲從別人的機會!”
這句話是說到趙傭心坎里去了,他覺得吧,只要有更多兒童團、更多長江學院,大宋自然就國泰民安了,自己主張的政策也就沒那么多人反對。不用再像父皇一樣,每天上朝都因為意見不統一勾心斗角,下朝之后累得不住哀嘆。
“那感情好,屆時本王就去當校長,也享受一下桃李滿天下的滋味兒。”看著趙傭那張興奮的臉,洪濤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
他把治國想得太容易了也太簡單了,一旦碰到大阻力怕是更容易灰心。但這話已經沒法出口,趙傭不再是小孩,也不再是青年,他成年了,對待成年人就不能整天在耳邊絮絮叨叨,他們煩這個。
“姑丈不是說過要把東邊、西邊的國家都變成大宋的國土。屆時本王就建立一支十萬人的新軍,還由姑丈統領、大姐指揮,把它們都拿回來,讓他們也受教育,也就不會再打仗了。”正說到興頭上,趙傭已經有點摟不住了,開始暢想他的國家、天下。
“……哼!”王大好像不太愛聽趙傭的夢想,看了一眼洪濤,終于忍住沒反唇相譏,但沒忍住臉上的不快。
“好了,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不做完眼前就沒有以后,去問問前面怎么了。”這個話題沒法再聊下去了,洪濤也不想承諾什么,作戰才是當務之急。眼見遠處塵煙滾滾,像是有快馬疾馳。
“是西夏的使節前來乞降……”蔣二郎是前鋒團團長,來的人也是他的手下,一番交流之后拿著卷東西返回了中軍。
“乞降……哈,本王還是頭一次聽說朝廷的旨意要由敵人之手轉達,這必然是假冒的,妄圖混淆視聽,還有挑撥我君臣關系的險惡用心,齊王和王大人以為如何?”
洪濤打開帛卷,居然看愣了。這份東西不是西夏人的投降詔書,而是大宋朝廷的和談圣旨。真是不要臉到家了,再怎么著急也不能讓敵人給自家軍隊送命令,還分得清誰是敵人誰是自己人不!
想拿這么一卷圣旨糊弄自己,那必須是不可能的。你們有多不要臉,咱就得更不要臉一點。毫不遲疑就做出了評判,順手把圣旨遞給了趙傭。
“姑丈所言極是,豈有此理,死到臨頭了還敢耍弄我等!”趙傭雖然不是洪濤心目中理想的皇帝坯子,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憑他這份不要臉的基本功,就很有自己當年的風采嘛。
“想來是病急亂投醫……不知來者何人?”
王厚拿著圣旨很糾結,圣旨必須是真的,這玩意從材質到花紋只有宮內才能造出來,別說西夏人仿造,大宋人也造不出來。
但不管怎么說,由敵人轉交朝廷圣旨太過匪夷所思,是真是假還是見見來人才好判斷,直接就說是假的好像也不太合適。
“為了維護本朝、官家的顏面,本王覺得還是不見為好,此事若傳了出去定將成為千古奇談。二郎,派人把使節送去應理城交給五十六。既然西夏人還不幡然悔悟,那本王就不客氣了,必須讓他們見識見識我朝天威!老大,吹號,準備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