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百新軍則是富姬和王大硬塞過來的,清一水的甘涼路拓荒民二代,對涼王最是忠心加崇拜,甘愿護衛左右,死不改悔!
洪濤怎么會返回揚子鎮呢?這就得從他給龐皇后的信中講起了。在信里洪濤掰開了揉碎了的分析了一下大宋朝的過去、現在和將來,指出再這么下去的話,老趙家的皇位就坐不穩了,很可能被新崛起的女真族滅掉。
目前的遼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偌大一個國家,短短幾年就已經被掃平了大半,僅剩下西京道和中京道的西部還殘存。估計用不了半年也得被蠶食干凈,到時候大宋面對的將是一個比契丹人還兇悍的國家。
如果光是一個女真族政權也還不太要命,有幽州路的地勢依仗,只要不出大紕漏,阻擋女真人南下還是能辦到的。假如趁著遼國內戰再把西京道南部山區搶回來的話,把握會更大一些。
但大宋所要面臨的何止一個女真族,這次和西夏人一起南侵的還有北方的阻卜族。他們已經占據了原本遼國的上京道大部,據說西夏國北部的殘余勢力也都投靠了他們。
西夏人帶去的不光是金銀財寶和人口,還有各種先進冶煉鍛造技術。彪悍的草原騎手再加上鋼板弩、攻城弩和火箭,戰斗力不僅不會比西夏人弱,反倒更強了。
按照阻卜人的生活習慣,他們沒有城市需要防御,打起仗來無所顧忌,來如風去如影,更不好防御,唯一的解決之策就是先下手為強。
趁著他們還沒把新地盤、新人口消耗完,內部各族群之間還沒完全達成一致,趕緊派遣新軍北上東進,把危險扼殺在搖籃里,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將來百年和平。
但以目前大宋的狀態真沒這個能力,不說別的,好好的渭橋鎮和大名府工坊被朝廷贖買之后不出三年就爛到了骨子里,好端端的禁軍不出五年就成了廢物。以這種內耗的程度,別說北伐東征,國內會不會先崩潰都是大問題。
想改變這種狀態,保住趙家的皇位,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甘涼路的新政。洪濤懇請皇帝看在江山社稷的份上允許齊王統領甘涼路、秦鳳路西部和新打下來興慶府一帶。先用三到五年時間修生養息、擴充軍備,待到時機成熟時再北伐東征,一舉解決百年憂患。
至于說誰是正統、誰是謀逆的問題,現在先不要爭,爭也沒用,要是新軍想推齊王上位,分分鐘能殺個回馬槍,不出一個月可以攻陷開封城。只是這樣一來死傷的全是大宋百姓,百分百親者痛仇者快,讓外人看笑話,還沒有任何好處。
怕新軍南下是吧?洪濤提出一個折中的辦法,自己放棄新軍返回揚子鎮繼續修河鋪路,老老實實當人質,既不明著支持齊王也不給朝廷搗亂。
孰是孰非,等個三五年再議。假如到時候齊王治下并無長足發展,那自己點兵去把齊王抓回來。假如新政真能讓大宋富強,皇位也就順理成章的還給人家孩子,叔侄和平過渡也是一樁美談。
這個建議受到了皇帝特使章桀和安燾的原則支持,宰相章惇和不少朝臣也持樂觀態度。雖然依舊有很多朝臣反對,少數人還叫囂著要討伐齊王和涼王的不臣之舉。
但絕大部分朝臣和皇帝心中都明白,硬打是打不過新軍的,戰事一起別說三五年,保不齊連一年都堅持不下來,就得被新軍攻破開封城。
真到要那個時候皇位還姓不姓趙就真不好說了,所以不管心里樂意不樂意,情勢逼人啊,捏著鼻子也得先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而且這次齊王和涼王很給朝廷和皇帝留面子,沒再把這份東西放在報紙上公之于眾,雙方只是私下協商,即便朝廷吃虧,在民眾眼中也是看不到這一層的。
最讓人心動的是涼王答應為朝廷訓練禁軍,只訓練不指揮也不要軍權,并可以為朝廷的禁軍有償提供與新軍一樣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