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糾雙手撐在他身側,扶著床沿穩住身形。
葉白瑯坐在他胸口和手臂撐出的空間里,恨意戾氣橫生,其實單薄瘦弱,一只手就能抱起來。
祁糾就又想起自己養過的狼。
祁糾喜歡狼崽子,他自己偷偷養過一條,可惜后來叫農戶當野狼,拿打穿了肚子。
祁糾趕過去的時候,那頭小狼還睜著渾濁的眼睛,身子已經冷了,血染紅了半邊漂亮的白色皮毛。
那是祁糾最后悔的事之一,他該給那頭小白狼脖子上栓個牌。
栓了牌才是有家的狼,有家就沒人敢打了。
祁糾看見葉白瑯掉了根眼睫毛,抬手想幫他沾掉,聽見系統緊急預警“小心葉白瑯要給你打針,那個鎮靜劑”
“看見了。”祁糾當然發現了這件事,畢竟針都扎他屁股上了,“讓他打。”
葉白瑯藏在大衣里的那支藥,多了能致人死地,少了能讓人鎮靜,不多不少就被用作審訊,讓人說出真心話。
像葉白瑯這種性格,什么人都不會親近,什么話都不會信。
祁糾不意外他會對自己用藥。
聞棧的身體是祁糾在操控,又不會在藥力作用下,暴露穿書局的什么核心機密。
狼崽子打藥有點猛,眼看藥量就已經到位,祁糾只能放棄給葉白瑯的眼睫毛排隊,抓緊時間悶哼一聲,軟綿綿倒在地上。
切換回內部聯絡后,祁糾和系統緊急開會討論,準備好了應對每個問題的標準答案。
等了足足兩分鐘,藥效都快沒了,葉白瑯還是沒開口。
祁糾有點納悶,擠開系統,拿過望遠鏡。
“我錯過什么了嗎”祁糾問系統,“他為什么不說話,還給我腦袋底下塞枕頭”
系統向回倒帶“”
祁糾“”
“葉白瑯問你,為什么要告訴他這些,為什么要幫他。”
系統才發現他們兩個漏掉的劇情,當時系統在關注祁糾屁股上的針,祁糾在關注眼睫毛“他問你,你難道是真的喜歡他。”
祁糾“”
這么重要的劇情,難道不應該配個bg、給個無限慢動作對視,再給個關鍵詞預警嗎
葉白瑯垂著視線,收起最后小半支藥。
他只是心血來潮地問了一句,其實沒什么意義,是嘲諷也是自嘲。
祁糾答是,他就欣賞這個騙子的表演,再打發些時間。
祁糾答不是,他就順勢把這個騙子處置了,扔去亂葬崗喂狗。
葉白瑯低下頭,舔了舔掌心滲血的傷口。他把手藏起來,把祁糾的腦袋搬到枕頭上,抱著膝蓋,蹲在祁糾身邊。
他蜷在床邊,面無表情地看著被他扔在地上的騙子。
祁糾什么也沒回答。
明明看見了葉白瑯拿針管,這個騙子也只是移開視線,任憑那些能要命的藥被送進身體里。
祁糾在昏迷前伸手,指尖只差一點,就能碰到葉白瑯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