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糾“”
系統掏出花生瓜子超高清望遠鏡。
祁糾消耗百分之一點三的能量,把系統廢紙團彈進垃圾桶,冷酷地關了攝像頭。
然后他托著葉白瑯的屁股,把狼崽子塞進自己的被窩。
本來很正直、很合理、很沒問題的一件事,讓系統這么一說,就變得怎么說怎么奇怪。
祁糾咬著單身口服液的吸管,沒收系統的超高清望遠鏡。
他短暫切回第三視角,仔細看清葉白瑯,然后低頭,用臉頰和呼吸去暖不停發著抖的狼崽子,輕拍葉白瑯的背。
祁糾會的哄人手法實在不多,他不是干這個的,業務不對口,經驗也完全不豐富。
他攬著蜷縮的葉白瑯,對著那個沒完沒了預警、眼看就要宣告植入失敗的健康金手指,盡力思考了一會兒。
葉白瑯的額頭上滲出冷汗。
有不屬于他的溫度覆上來,慢悠悠替他暖,有氣流撥弄他的眼睫毛。
他被弄得實在不舒服,下意識皺起眉,剛要別過臉躲開,劇烈的頭痛卻意外轉淡。
葉白瑯過去從不知道,除了那些藥,還有什么能壓制痛苦。
頭痛是神經性的,是葉家那些“訓誡”成果中的一項有個流傳很廣的說法,倘若從小就被拴著喉嚨拴死了,即使是再兇狠的野獸畜生,也不敢掙脫那根極細的繩索。
葉白瑯藏起兇戾裝作乖順,拖著條殘腿暴起反噬,已經奪下葉家。
可那條細繩仍拴著他,折磨他,一天比一天勒緊。
這是第一次,有人扔掉那條繩子,把他從泥潭里抱出來,有一下沒一下、慢悠悠地拍著背。
抱他的人漫不經心哼歌,是他沒聽過的語言,調子也一樣,像是在雪地冰天的山林里溜達,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踩出一串一點不規矩的腳印,招呼風吹枝頭雪來和。
葉白瑯漸漸覺得安定,他的呼吸開始平穩,頭痛潮水般退去,意識也回籠。
緊接著他立刻驚醒,猛地跳起來。
祁糾都已經快把自己哄睡著了。
他睜開眼睛,拿葉白瑯后背打拍子的手還舉著,被狼崽子這么一掀,被窩里的熱乎氣沒了一大半。
祁糾本來堂堂正正,偏偏被系統攪和,平白少占三分理,把手收回去“頭不疼了”
葉白瑯搖頭,又驀地驚醒,慢慢攥緊手指“對不起”
他是不是就只會害祁糾、拖累祁糾,做不對任何一件事
他是怎么想的,居然在這種時候犯頭疼。祁糾明明就需要休息,怎么還得打起精神管他
“對什么不起。”祁糾接下來的金手指培訓計劃,就是給這狼崽子改改答非所問的毛病,“問你頭疼不疼。”
葉白瑯的嗓子啞透了,他渾身都是冷汗,反應明顯比平時慢,隔了一會兒才慢慢回答“不疼了。”
“不是不讓你吃藥。”祁糾見縫插針,給他加深記憶,“得適量,得按照身體情況吃你這毛病不是養不好。”
神經性頭痛,不同于器質性病變,葉白瑯會這么疼,主要還是因為高度緊繃的精神狀態,伴生出嚴重的強迫焦慮。
吃藥為輔、放松為主,綜合考慮,祁糾決定帶葉白瑯下去玩會兒雪。
葉白瑯站在床邊,自厭自罪的情緒尚未散去,都被這個偉大的計劃驚了“玩雪”
“玩兒過嗎”祁糾相當自在,躺在床上懶洋洋勾手指,“來,抱我下床。”
他還是頭一回這么使喚葉白瑯,狼崽子倒好像求之不得,絆了下撲過去,幾乎一頭撞進他的懷里。
葉白瑯一聲不吭地抱住祁糾,額頭抵著祁糾的胸肩,把祁糾的手臂架在自己背上。
他這些天拼命吃祁糾要他吃的東西,葉白瑯嘗不出味道,一概囫圇咬碎往肚子里吞,力氣終于從身體里長出來,已經能穩穩當當把祁糾挪進輪椅。
祁糾今天的精神不錯,沒有因為這樣的體位變化被彈出,拄著胳膊自己坐穩。
他敲了敲扶手,示意葉白瑯跟上,操控輪椅去起居室挑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