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被江海宗領進江家之前,傅勛是傅南的母親撫養的,傅勛對傅南的母親有著真正的母親間的親情羈絆,他很懷念那時與傅南及傅南的母親相處的時光,再普通不過的生活,飯桌上,是再尋常不過的菜色。
多少年了,在習慣了爾虞我詐,變成了殺伐麻木的人后,對那段時光的回憶,成了他如今唯一能感受溫度的方式。
江非也沒察覺到傅勛眼中的異樣,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這些年學了不少菜,大概是一個人太無聊了,工作之余的放松方式,就是拿著菜譜在廚房瞎折騰,我感覺以我目前的手藝,都可以去路邊的小飯館當廚師了。”
“那我以后能常來你這嘗你的手藝嗎?”傅勛注視著江非,“這么好的廚藝,該共享而不是獨享。”
江非被傅勛盯著的撇過的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地方小,做的菜也不上檔次,你...”
“我喜歡這里。”傅勛輕聲打斷。
江非一怔,緊接著他便聽傅勛繼續道,“在這里,我可以什么都不去想,這里的食物,還有人....”傅勛凝視著江非,輕聲說道,“能讓我放下一切戒備。”
“你....你要是喜歡,可以經常來的。”江非牽動嘴角笑著道,“正好我給你秀秀我的廚藝。”
現在,每當傅勛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江非的同情心便泛濫成災,在他心里,傅勛儼然成了被傅家壓迫的傀儡總裁,看著狠戾霸道,其實良善缺愛。
這樣想下去,江非對傅勛的同情便也越來越深....
午飯后,江非將那件他說要交給傅勛的東西拿了出來。
那是傅南的遺物,一枚四分之一巴掌大小的金屬徽章,正面刻著卡通版的兔子圖案,反面用隸書體雕刻著傅勛二字。
這徽章江非也不是刻意要收藏那么多年,當年傅南離世不久,他偶然在自己的一本漫畫書里看到了這枚徽章。
江非認識這枚徽章是傅南常戴的,但是不清楚為什么這徽章會跑到自己的書里,當時傅南已離世幾月,江非便猜測是傅南生前拿自己的漫畫去看,將徽章隨手夾在書里當書簽,結果還回來的時候忘了把徽章取走了。
這是江非當時能想到的唯一解釋。
江非一直把這徽章放在書里,而他喜歡的這本漫畫書,即便在后來家道中落,他也一樣收藏著,連帶著這枚金屬徽章也被他一并保存了下來,幾年一次把藏書搬出來散潮氣時,江非又在書里發現了這枚徽章,之后便隨手放在了畫室書房抽屜里的一小盒子里,一直放到現在。
昨晚找東西時,江非再次發現了這枚躺在小盒子里的徽章,若是平時倒也不會在意,只是和傅勛有了接觸后,再看這徽章便不自覺的想到了這徽章背后的故事。
江非感覺傅勛既對傅南的執念如此之深,自己把這算是傅南遺物的徽章交給他,也算是幫他排遣一下內心的思念之苦,讓他對傅南的回憶,找到寄托。
傅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枚江非手中的徽章,江非甚至能看到傅勛眼中幾近失控的驚愕和震撼。
江非也沒有去解釋這徽出現在他這里的原因,畢竟說起來的確十分繁瑣,他只輕聲道,“這是我這里保存的,唯一和傅南有關的物件,我知道傅南對你來說意義很深重,我希望這枚徽章能....”
傅勛從江非手中拿過徽章,看了幾秒后將其緊緊的攥在了手心。
江非看著他傅勛血絲漫布的雙眼,臉色復雜了起來,他不知道這徽章的作用究竟是安慰了傅勛,還是讓傅勛更加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