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度壓抑的情緒里,傅勛一向不喜身邊有人跟著,他只要孤身一人靜靜的待上一個晚上,什么樣的悲痛都能被消化在心底。
繁華區內有一條巨大的人工湖,燈柱繞了一圈,映照著湖兩岸,一到夜晚便會有很多人在湖邊散步,有情侶,又結伴的朋友,只是入了冬之后,來此散步的人就少了。
傅勛將車停在了不遠處,只身一人走到湖邊,他點了煙含在嘴里,然后看著幽暗冷清的湖面,開始慢慢放空自己的大腦....
半小時了,煙抽了一根又一根,被冷風直面吹著,傅勛忽然感覺頭更昏了,便打算回去,結果剛一轉身就看到不遠處一張熟悉的面孔。
是江非。
江非坐在燈柱下的一張長椅上,一手拿著一只繪圖筆,一手托著貼著素描紙的方板,正在專注的畫著什么。
江非是出來找靈感的,他悶在家里連著幾日腦子里是擠不出半點靈感,龐大的債務在身,他越急越怕越無法靜下心來畫畫,這才出來到這湖邊,試圖讓自己的神經放松下來,盡快進入工作狀態。
如果不是那燈柱將江非的側臉照的一清二楚,就憑江非那裹著跟企鵝似的身形,傅勛還真沒法將其認出來。
傅勛沒有立刻走過去,他就靠著護欄,一手放在腋下,一手夾著根香煙,目光復雜而深沉的盯著不遠處的江非。
湖邊很冷,裹成企鵝的江非還是被凍的臉通紅,但他注視著湖面及畫板的目光既清澈又專注,偶爾皺著眉,下意識的啃兩下筆頭。
隔著幾米遠,傅勛都能看到江非眼睛上,那像是繞著一層光圈似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似的撲閃著,很是生動。
傅勛輕笑一聲,抬腳朝江非走去,快到他身旁時,不冷不熱的叫了聲,“喂。”
江非一愣,下意識的循聲轉頭看去,結果便見傅勛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面龐,他一手插著口袋,一手夾著香煙,除了臉色有些莫名的蒼白外,看上去挺悠閑。
江非嚇了不輕,忙從椅子上站起,小聲道,“傅...傅總晚上好。”
江非心想自己真是倒霉透頂,這些天總共才離開公寓兩次,結果次次都能撞上這個男人!
想起上回被傅勛強吻一事,江非這會兒心里還顫栗著,當時他可是打了傅勛一耳光,傅勛要是計較起來,他幾條命都不夠賠.....這會兒又是進退兩難,江非感覺糟糕透了。
下次出門一定要看黃歷!
“畫什么呢?”
傅勛淡淡的問道,他現在心情很平靜,似乎也忘了前幾日發生的事。
“隨...隨便畫畫。”江非低聲道。
傅勛伸手,江非自覺的將手中的畫板遞給傅勛。
畫板上是一個男性角色的構圖,才用線條勾勒出外形,看著像西裝革履的商務人士。
“下一部漫畫的男主角?”傅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