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職位還是部長,屬于平調,但是從高往低流動,只要不升,就是毫無疑問降職了。
她這時再看馮斂臣,眼神變得萬分微妙,他這個搞小動作的沒事,結果她成了先被開刀的人。jessica深吸一口氣,呼出時變臉似的換了副表情,笑瞇瞇邀馮斂臣晚上一起吃飯。
馮斂臣笑笑婉拒了,說手頭很忙,估計要加班到很晚。
這次換她討了個沒趣,jessica心理素質過硬“那改天吧,等大家都不忙了。”
接下來半周,江一眠和部門其他人倒誰都沒再鬧幺蛾子,全部本本分分做事。
周五馮斂臣暫時放下工作,開車跨市,回去探望他奶奶。
他后備箱帶的東西不少,車停在街邊,彎腰一樣樣往下搬,旁邊小賣部借了輛小車給他。
有街坊鄰居路過,也搭了把手帶這么多東西,要開店哪”
他奶奶細碎地數落“小孩子買點東西,心里也沒數,花錢這么大手大腳的”
鄰居老姐妹在旁邊笑得嘎嘎響“哎呀你這老太太,這點小心眼,想炫耀直說么。”
馮斂臣挽著她,跟眾人打招呼回家,奶奶身形瘦小,個頭縮得只到他肩膀。
回到家里,熱鬧也散了,這個壽宴其實過得冷清,在飯店訂桌都沒有,只是祖孫二人在家吃了頓飯。本來還有些親戚朋友可以叫,但是她自己說不想過了他奶奶今年八十有四,照民間說法,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是人到老來的兩道坎。
迷信這些的老人,過壽也要躲著點,不讓閻王知道自己到了該去的時候。
這種事馮斂臣也沒什么和她犟的,不想出去就圖個清靜,在家炒了一桌菜。
街市新鮮買回來的兩條石斑,鄰居送了點魚丸牛肉,加上他帶來的干貨,在溫水里泡發了,廚房里油煙彌漫。他獨居多年,飯是會煮的,六菜一湯,端上桌就齊活了。
因為只有兩人吃,分量都不大,屋里布置了一下,貼了排壽比南山的氣球。
飯后洗過碗,在客廳閑來無事,奶奶蹣跚著邁過門檻,他把玉佛給她系在脖子上。
“怎么還有東西呢”她摸摸松弛的脖頸,“要退了吧,老婆子了,戴也不好看。”
“噓”馮斂臣食指抵在嘴唇上,“當著佛祖的面就別說退了。你不是信這個”
“求神拜佛,都是我們老家伙拜的,你們年輕的又不信。”
“求個安心吧。我不拜平時也跟這些打交道,跟朋友拿的,不貴。”
家里的吊扇還是二十多年前的,吱吱呀呀,搖搖晃晃往下送風。電視機里則嘰里哇啦的在播相親節目,馮斂臣蜷在漆皮沙發上,看了一會
兒覺得困倦,他摘下眼鏡,換了個姿勢。
這沙發有年頭了,是個單人座,小時候他能整個在里面躺著,現在容不下了,兩條長腿只能支棱出來,掛在扶手外面,但這個座位還是獨得他青睞,別的家具比不了它的安全感。
他奶奶把線繞在小指上打毛衣,絮絮叨叨“困了上床去睡,怎么老喜歡這么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