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仕章抓住他的手腕,舉過頭頂,隨后嘴丨唇的溫丨度貼了上來,馮斂臣心中一顫,耳根都是戰丨栗的,兩手受丨制,沒法掙丨開,他把頭往旁邊一扭,那觸丨感輕輕落在臉頰上。
這個吻的主人已經打定主意,不會輕易放棄,從額頭試探著挪到嘴丨唇。
這樣的出牌套路不像譚仕章,又好像很譚仕章,馮斂臣說不出來。
內心深處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又被欲蓋彌彰地壓制下去。
譚仕章說“昨天去開會之前還有話沒說完,但是又知道你最會逃避,我回去想了想,要是沒人催,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給反應,只好今天親自來試試,你能不能接受靠得這么近。”
他把右手放在馮斂臣頸側,指腹下是跳動的脈搏“還有這樣的接觸呢”
馮斂臣不答,但起伏的呼丨吸還是出賣他內心不太安定。
譚仕章湊得更近“馮總,你做別的決定都挺干脆,怎么只有到我這就總是啞火呢”
說著他松開手,下一刻卻攬住馮斂臣,似乎等待這一刻很久,更用力地把他揉進懷里。
馮斂臣本能抓住譚仕章的衣服,卻沒有推開。他的手從他的肩線慢慢落到后腰,卻沒有抱實,在腰帶和襯衣之間,猶豫著扯住了對方襯衣的后襟,攥緊,衣服下擺不覺被拽出一截。
他閉上眼,仿佛放棄掙扎,不知道怎么起的頭,兩個人落進床里。
似曾相識的記憶一瞬間被喚起來,馮斂臣想起的是他扶譚仕章回工作室的那個晚上。那是他第一次近距離清晰地看到對方亮出利齒,最后卻還是收了回去。當時兩個人還不那么熟,馮斂臣沒有過問后來如何掃尾,想必也頗費了一番功夫,但激涌的暗流像是完全不曾存在過。
譚仕章在他耳邊說“今天聽見你和高總討論,退休以后想干這個,想干那個人生本來就沒多少年,自己想干的事,要等到老了才能去干,要自己想要的人,也要那么難么”
馮斂臣推了推他,被反手握住,壓在耳邊。五指滑丨入指縫,變成相扣的姿勢。
譚仕章低頭,親了親他的指甲蓋,另一只手放在他浴衣腰丨帶上,來回緩緩摩丨挲。
馮斂臣聽見他說“你要是不反對,就往接著往下試了”
酒店窗簾嚴絲合縫地擋住每一縷光線,如
果不看時間,幾乎以為還在凌晨時分。
馮斂臣眼皮酸澀地看了眼床頭的電子時鐘,上午八點二十分鐘。
外面天肯定亮了,這個時間說早不早,說晚不晚,很多人可能還沒有睡到自然醒。
他翻了個身,重新躺回去。
沒有鏡片的矯正,世界一片空洞茫然差不多就像馮斂臣剛睜開眼時的心情,譚仕章昨天沒回房間,但這會兒身邊床鋪是冷的,被褥和枕頭還留著褶痕,上面已經空空如也。
馮斂臣隱約記得一早他有電話響,接起之后說是有事要辦,穿起衣服就很快離開了。
昨晚譚仕章是強硬的,鬼使神差地,馮斂臣仿佛受他支配,幾乎沒有說不的余地。
即便譚仕章一邊動作一邊跟他說,不反對就當成默許,他也只能真的默許到最后。
說起來像是件懊惱的事,他在職場上可以學得殺伐果斷,到了感情的領域,始終還是小學生水平,站在一個很被動的立場,拖泥帶水,懷疑自己做的任何一個選擇都不夠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