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衡仙尊,姓岑名霽字逢笙,在修真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是三歲稚童也能說兩段岑逢笙一劍斬惡蛟,孤身退萬魔的故事,傳聞他少年最意氣風發之時,為自己的佩劍取名“沉疴”
我有一劍名沉疴,可敵天下之頑疾。
如今這把威名赫赫的絕世名劍,劍尖直抵姜歲后心,再進分毫,必定見血。
姜歲渾身僵硬,緩聲道“渡衡,你怎么了我是”
“我知你是誰。”岑霽的聲音很冷,隱隱約約帶著血腥氣,“我說,把衣服脫了。”
姜歲知道自己要是再磨蹭,岑霽真可能給他一劍,只能慢慢將身上的衣裳脫去,月色下美人冰肌玉骨,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格外惑人。
岑霽良久沒說話,姜歲幾乎以為他已經走了時,忽然臀部一痛,是冰冷的劍鞘直接抽了上去,姜歲霎時睜大眼睛,也顧不得其他了,轉身怒道“岑逢笙你干什么”
岑霽冷冷道“你欠教訓。”
“我”姜歲剛要罵回去,岑霽帶著劍繭的手指就按上了他的心口,面無表情道“這是什么”
姜歲低頭一看,就見一片緋紅青紫交錯,是申屠諭之前留下的痕跡。
他瞬間不敢橫了。
岑霽用劍鞘抬起他下巴,注視他良久,臉色沉肅,“誰留下的”
姜歲心里琢磨了一下,岑霽這人一根筋,很好騙,很多時候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岑霽是不會去追究的,便抿著唇道“是蟲子咬的,不信你可以去問佟綺,她親眼看見的。”
怕岑霽真去問,姜歲又補充“我一年沒見你,你出來就用劍指著我,岑逢笙,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岑霽“。”
他握劍的手指很用力,骨節都泛白,若非沉疴是柄絕世好劍,恐怕早就斷了,姜歲隱隱約約察覺到他不對勁。
以前岑霽可沒有這么陰晴不定啊。
他小心翼翼的湊過去,拽住了岑霽的袖子,“岑逢笙”
岑霽忽然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垂下單薄的眼皮,盯著姜歲的眼睛“我有一問,你認真答我。”
姜歲覺得很莫名其妙,但還是哄著他“你說。”
岑霽“若有人用修仙者的內丹做藥引,該殺不該殺”
姜歲后背一涼,驀地想起上輩子的事情。
上一世他殺了申屠諭后,想用申屠諭的魔尊之心突破化神境,卻不料那東西實在是太過霸道,根本不是他能駕馭得了的,一時間險些墮入魔道,不僅沒能突破化神境,反而受了嚴重的內傷。
但他還是不甘心放棄那磅礴的靈力,在古籍之中找到了將其煉化的方法,那就是用修仙之人的內丹為藥引,將魔氣化為靈力。
普通修仙者的內丹無甚作用,姜歲要的都是化神境以上之人的內丹,申屠諭死后他沒了最鋒利的一把刀,只能把主意打到岑霽的頭上。
在岑霽眼里,他就
是個身世可憐卻善良上進的孤兒,白紙一般單純柔弱,對他說的任何話都深信不疑,他說誰與魔族有染,誰犯下了貪殺大罪,那就該殺。
岑霽為他殺了很多人,姜歲也成功煉化了那顆魔心,突破化神境邁進大乘境,除去岑霽,修真界已經少有他的敵手。
姜歲本以為,岑霽從不理會凡塵俗世,長居落鶩山,不是在閉關就是在練劍,這件事是永遠不會敗露的,但世事難料,岑霽還是不知道從何處聽聞了真相。
姜歲知道,那時候岑霽是真的想要殺了他的。
但岑霽還是太單純了,哪怕知道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鬼,還敢喝他喂過去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