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九曜區外修筑隔離高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先要用金屬板搭建一段長方形空間,用以隔阻喪尸,人才能在這空間里修建墻體。但喪尸總是會在電焊槍和金屬板弄出的動靜中瘋狂撞擊金屬板,所以不光有修筑者,也得有守護者。而為了避免吸引更多的喪尸,大家盡量不使用武器,所以守護者也就只能是可以使用精神力的向導哨兵。
臨亞城爭分奪秒修建隔離墻,多個點同時動工,不論是修筑者還是守護者都二十四小時輪班。修筑者好找,身體健康四肢健全的成年人輪流上,而守護者數量不足,褚涯和福利院那些已經成為哨兵向導的大班生,便也加入了守護者隊伍。
夜里十一點,教堂內已經熄了燈,學生們都已沉入睡夢中,院內很是安靜,只聽見高墻外喪尸時不時的吼叫聲。
陳榕拿著手電筒四處巡邏,剛走至廚房,一名值崗的天使會成員立即站直身和他打招呼。
“陳會長,您還沒休息嗎”
“我再四處轉轉,看下廚房水管那些關好了沒有。”
“施堂主剛才已經去過廚房檢查了。”
“行,那我就不進去了。小王,你也早點休息。”
“多謝陳會長關心,我不累,而且再過半個小時就換崗了。您放心,圍墻一周全是我們會的人,十米一崗,而且還有那么多量子獸,半只喪尸都進不來。”
他話音剛落,不遠處的高墻外便響起喪尸的吼叫和捶打悶響。兩人轉頭看去,只看見十幾根鐵棍正在墻頭上飛舞,如同被看不見的手握著,正在擊打墻外那些想攀爬圍墻的喪尸。
兩人對這一幕早已司空見慣,又轉過頭繼續交談。
“陳會長,您看這些量子獸,我們每晚值崗其實都沒事干,就是看它們表演。”
“那我就去休息了,你辛苦了。”
“不辛苦,那些去修墻的兄弟才辛苦。”
陳榕拿著手電筒走向教職工樓,路過那排二層宿舍小樓時,發現底層不少窗戶還敞開著,便將它們一扇扇合攏。
他收起手電,借著院里的昏暗路燈關窗,看見每間屋內的床上都鼓著一動不動的被子包。他怕吵醒這些小孩,便盡量放輕手腳,但在關到五號小樓的某扇窗戶時,看見那床上的被子堆在床尾,床上卻沒有人。
陳榕就要探頭進去看,卻突然察覺到異樣。他視線往下,就看見窗臺上擱著一個腦袋,一張臉仰朝著他,被燈光照得煞白。
“啊”
“啊”
陳榕嚇了一跳,窗口上的腦袋也跟著大叫,并迅速縮了回去。陳榕這才看清那只是個身高不夠的小孩,墊著腳站在窗戶旁,下巴就擱在窗臺上。
陳榕抬手按住胸口“沈蜷蜷。”
“哎。”沈蜷蜷也如他一般,兩手按在胸前。
“陳會長,什么事”不遠處有人迅速奔來。
陳榕忙道“沒事沒事,就是自己嚇了自己一跳
。”
腳步聲停下,奔跑的人轉身回頭,陳榕平復心跳,打量著沈蜷蜷。他看見小孩只穿著單薄的t恤和內褲,便壓低聲音問“你剛才不是已經上床了嗎怎么又起來了你深更半夜不睡覺,站在這兒做什么啊你說你站在這兒做什么還只穿這么一點”
沈蜷蜷扶著窗臺道“我在等我哥哥。”
“褚涯走之前不是告訴你了嗎他今晚要去守護修建隔離墻,要十二點過才能回來。”
“我知道,六點到十二點只有六個點,我數了的,城里的鐘響了五次,他快回來了。”沈蜷蜷仰頭回道。
陳榕和沈蜷蜷對視了兩秒,瞧見他明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卻依舊努力撐著,便伸手指著床鋪“你現在上床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