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通往高鐵站的高速上平穩飛速地行駛。后座載了兩個年輕帥氣的學生,司機大叔的心情都比平時愉悅了一些。
這兩個男生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其中一個性格開朗活潑,上車后嘴就沒怎么停過。先是主動和他攀談閑聊,聊完后又湊到另一個高個子男生身旁。他們貼在一起看同一個手機,不時地點評兩句,真是其樂融融,琴瑟和諧啊。
和這樣充滿活力的男大學生多聊兩句,司機大叔覺得自己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
突然,那個話很多的男孩子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聲,把人嚇了一大跳。司機大叔趕緊朝后視鏡看去,只見那兩個男生仿佛被冰凍住了,一動不動地維持著一個詭異的姿勢。
高個子的男生還算正常,畫面定格在他坐在車上看手機的畫面。而話多的男生卻像一只蓄勢待發的貓科動物,剛要撲出去就被死死捏住了后脖頸,雖然維持著狩獵的動作,但全身上下動不了一點。
幾秒鐘前還熱熱鬧鬧的車廂徒留一片寂靜。
司機大叔看不懂現在年輕人玩的把戲,一頭霧水地問“咋了咋了”
兩個男生依舊一動不動,司機大叔眼尖地發現男孩子們雖然沒動,但臉上還是有變化的。
首先,是話多的男孩子迅速紅了臉,那紅臉的速度比他現在開的100公里每小時還快。另一個高個子男生倒沒什么特別的反應,臉也沒有紅,看上去挺淡定的,但如果多看幾眼,就會發現男生的耳朵也在一點一點地變紅,最后幾乎快紅透了。
這兩個人之中,到底是話多男孩子的臉更紅,還是高個子男生的耳朵更紅,視力52的司機大叔也判斷不出來。
“你們是不是很熱啊”司機大叔關切地問,“我把空調調低一些”
足足凝固了一分鐘的兩人終于有了一點反應。
呂儒律動動嘴唇,剛要回答司機大叔的話,就聽見段野洲說“調低一些吧,麻煩了。”
車廂內全封閉著,暖氣呼呼地吹,呂儒律特別想從段野洲的包里掏出昨天拿到的戰隊周邊扇對著自己的臉狂扇個百八十下,然后打開車窗,縱身躍下
就讓寒冷的北風把他的驕傲放縱吹走,也把他自己吹走吧他已經沒有在這個星球上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了。
呂儒律依舊維持著試圖去搶段野洲手機的姿勢,上半身往人家身上撲,手也伸得老長,段野洲卻若無其事地把手機放進口袋里,問他“律哥你這樣不累嗎”
累,當然累,他的腰快要分泌乳酸了。但相比心靈上受到的折磨,一點點乳酸又算得了什么。
呂儒律眼巴巴地瞅著段野洲的口袋,垂死掙扎“不能撤回那條視頻嗎”
段野洲語氣中透著同情“早過了可以撤回的時間了。”
呂儒律嗓音顫抖“那個群里有多少人”
段野洲說“一十多個吧。”
呂儒律“嗷
”了一聲,渾身泄力,雙手垂下,身上一倒,直接倒在了段野洲腿上,臉也埋進了人家的腹肌里。
他不想見人了。
他無言面對廣大直男同胞,也沒臉頂著以不變彎為己任這七個字要求楚城叫他爺爺。
口誤千千萬,他為什么偏偏就口誤了那兩個字呢
呂儒律隔著幾層衣服,在段野洲的腹肌上痛苦自責。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都快社死了,段野洲非但沒有安慰他,反而問他“所以,律哥為什么叫我老公啊”
呂儒律“”
他能感覺到段野洲在低頭看他,也能聽出段野洲氣息里的笑意“你是男同嗎你是不是喜歡我。”
呂儒律“”
你是男同嗎你是不是喜歡我。
草,多么熟悉的疑問句啊,以前是他質問段野洲,現在換段野洲來問他了。
風水輪流轉,蒼天饒過誰
“我特么那是口誤,是嘴瓢”呂儒律悶聲道,“其他家屬團在我耳邊一個勁地叫老公,我被她們影響了。”
“這樣嗎”段野洲貌似有些迷惑,語調慢吞吞的“可就算再怎么口誤和嘴瓢,一個直男也不會把老公兩個字掛在嘴邊吧。你以前天天聽4721叫1274哥哥,你有口誤叫過別人哥哥嗎”
呂儒律“。”還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