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瘦弱的他給師傅當墊腳的時候,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日子。為什么呢?不是吃得好,也不是穿的好,而是覺得這世界上終于有個人能照顧自己,有個家。后來,老吊在這行當越做越牛,上趕著希望能有機會給老吊墊腳的人,毫不夸張地說,那可真是從北邊街排到南邊街。
“我告訴你,昨兒我可是給吊爺墊財了,吊爺那技術,真的沒得說,我啊,學了一手!”每次,有機會給老吊彎著腰,讓他踩自己身上,墊那么一回腳的人,回來都能吹上一輩子。
只是為了討個吉利,不說墊腳,而說墊財。
“我得……得……踩……”老吊有些不好意思,他向來只踩徒弟的腰。
“能給吊爺墊財,我能吹上一輩子了,這也是我的榮幸。”顏九成并不在意這些,他不但不在意,而且還很興奮,旁人看不起老吊是個賊,顏九成卻從一開始就佩服老吊。上三路下九流,能做到頂尖兒的,那都是有兩把狠刷子的角色。
顏九成這句話沒有半點打趣的意思,而是發自肺腑。
他喜歡并向往老吊身上的江湖氣,能給這么一個充滿了江湖氣的人墊一次財,也是人生的一道風景。
老吊咧嘴一笑,抬腿就往顏九成彎著的背上踩去,一用力,傷腿直哆嗦,宣林連忙扶住他,他這才站穩了。這一哆嗦讓他很不好意思,身手這么不利索,這是頭一遭。他吸了吸鼻子,并沒有說什么,而是鎖住了眉頭,看向了那個連接虹膜識別器的小黑子。
小針直接插了進去,他的耳朵貼在了盒子上面。
一分鐘時間對于尋常人來說并不長,可對于老吊開鎖來說,一分鐘太長了。如果是尋常的鎖,他壓根不需要多余的時間。什么意思呢?你用鑰匙開門,他不用鑰匙,可他開門的速度比你還快。
沒錯,就這種水準,成就了江湖第一賊的名頭。
虹膜感應器的鎖不好開,最要命的是這種鎖有感應系統,也就是你強勢破壞的時候,很容易出動它的感應系統從而發出刺耳的滴滴滴的報警的聲音。
時間,就好像在等紅綠燈一般,一分鐘顯得格外地漫長。
“這鎖應該沒法這樣打開,得我看看怎么破譯。”宣林有些擔心,嘀咕著。可他心里也知道,如果他來破譯,這是一項十分龐大的工程。你別看這就是一把虹膜識別器的鎖,可從黑客的角度來說,先要潛入到虹膜識別器控制器,雖然順著摸到所有的虹膜識別器,再一一排查。
光別墅,起碼有五百多個虹膜識別器,這一一排查下來,需要時間,這時間遠遠超過了一分鐘。
“別弄得報警了,這東西的感應……”
“搞定。”宣林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得老吊這一聲,自信,沉著。他單腿從顏九成的背上跳了下來,落地幾乎沒有什么聲音。
“這就搞定了?!”別說宣林了,連顧覓清都覺得難以置信,要知道這才過去三十幾秒鐘而已。
“嗯。這種鎖我開過,國內有幾個富豪的房間就這種鎖,普及率不高。”老吊將手放在門把那,往下一壓,就如同開自己的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