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六千字。最近大家不要跳章看,我很多大章,會看不懂的。今天還會更新】
“好黑啊,好冷啊,媽媽。”魯道夫吸了吸鼻子,一股寒氣從鼻孔竄了進去,冷得他愈發哆嗦,腦子里浮現出媽媽的模樣和她溫暖的懷抱。
“我要找媽媽……”魯道夫徑直往外走,地上果然有些路滑,佝僂著身子,想走快點卻走不快,倒也好,這樣不會滑倒。
他走到了那塊碑前,碑上的那行字在黑暗中發著光,許是露水的原因,或者是什么原因,在魯道夫的眼里,這塊碑閃閃發光。
“人們總說,藝術沒有國界,那么科學有沒有國界,科學家又需不需要國界?我認為不需要,所以我來了這兒……”魯道夫的聲音很沙啞,邊念著,一口冷氣竄了上來,他咳嗽了起來,咳得受不了,一下坐到了碑旁,伸出手扶著。
手放在了字上,這些字凹凸不平的,冰冰涼的。
他看了看自己手放的地方,正好是署名的地方:魯道夫。
看到這三個字,他臉色突然變了,猛地一下彈開了,他顫抖著念著:“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壞人,不是惡徒,不是我殺的,是q博士,是q博士……”
魯道夫只覺得涼,他覺得好奇怪,臉怎么這么涼。
流淚了,自然涼,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流淚了,正如他不知道這十年,他成為了q博士一般。
“媽媽……”他跪到了地上,伸出手在碑旁邊的草地上刨,刨出了一個小鐵盒子,打開,里面一層又一層裹著保鮮膜,扯了長長的保鮮膜后,一張母親的照片靜靜地躺在那兒。
最早期來這兒的黑科都有這么一個小鐵盒子,里面放著家人的照片。以前都埋在現在的記者別墅外的高爾夫練習場那兒。說到那兒,魯道夫來的時候,那還不是高爾夫球練習場呢。
后來呢,那兒改成了記者們的高爾夫球練習場,大家都把小盒子挖出來,各自找地方埋著。說來也奇怪,有一個跟他同時期來的科學家突然就瘋了,神神叨叨地說自己被騙了什么,頭發一夜就白了,一個勁地要去高爾夫練習場拿回自己的小鐵盒。
有病,明明小鐵盒都各自拿走了,他非說沒有,還說自己不是惡人。
以前,魯道夫并不覺得他瘋了跟自己有什么關系,此時,他突然有些明白那個瘋子,為什么瘋,為什么說自己不是惡人。
他突然明白了。
“媽……”魯道夫發出了孩子才會有的聲音,將照片放在手心,手又捂住臉,低聲哭了起來。
“不,你錯了,你得為了國家而科研,而不是……”
“媽,我有我的信仰!”
當年,他才二十歲,一頭黑色的寸頭,火氣十足地跟母親爭執。當時的他不明白為什么母親會反復強調一定要有國家的保護才能做科研,他認為母親的眼界太窄了。
科學無國界,為全人類而科研,這才更好,難道不是嗎?
如今,十年過去了,魯道夫這才發現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他錯在哪兒了?他不明白他究竟錯在哪兒,他一片赤心,還有天賦,為了科研能把親情都拋棄的他,錯在哪兒了?
魯道夫雖然想不明白他錯在哪兒了,但是現在的他知道他錯了,媽媽是對的,是對的。他得問問媽媽,自己錯在哪兒了……
他還得告訴自己的媽媽,自己被欺負了,被冤枉了!
這黑夜,沒有光,看不清母親的照片,魯道夫不敢嚎啕大哭,他忍著聲音捂著臉,將頭埋在照片上,如同埋在母親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