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不下去了,媽……”
這黑夜,沒有光,
他的發,白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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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寸光回到了房間,乖乖地洗漱后,他靜靜地躺到了床上,這是研究室的兒童房,一墻之隔的那邊就是兩位教授的臨時實驗室,此時,其他幾個同專業的頂級科學家正在里面一起研討。
今晚是研究的最重要的一晚,所以走廊上空蕩蕩的。在實驗室是不用擔心有危險的,從來還沒有人潛入進來過,周寸光也不能進到實驗室里頭,只能在外頭。
顏九成一行人通過那唯一的軌道進到了魯道夫里頭,這簡直太好了,讓周寸光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似乎松了松。他在床上靜靜地閉著眼睛,好幾次差點睡著。
可每一次要睡著的瞬間,他的身體會本能地顫抖一下,驚醒。
雖然今晚進展巨大,這進展他功不可沒,可以說成功了一半,可成功了一半不等于任務成功了,別說只有一半了,這玩意兒,到最后一刻都有可能前功盡棄。
已經整整八個月沒有睡著過了啊……
肯定是今晚的任務完成得太好了,讓周寸光的睡意比以往要來得更濃,他在驚醒的一瞬間覺得很痛,是真正的肌肉酸痛,好在他早就習慣了。
在連續一個月沒有真正深睡的時候,他的渾身肌肉就會酸痛。
等我把任務完成了,一定要睡上一年,周寸光心想著,在床頭的枕頭底下摸了摸,摸到了一顆圖釘,拿在手里,用力地往大腿上一按。
很好,不困了。
這法子真是百試不爽,大腿那傷口越多,效果越好。
“換班了,兄弟。”門口傳來了特工的聲音,此時是四點出頭,到了早班交接的時刻了,周寸光已經在床上閉著眼睛約莫一個小時了,聽到聲音后,他偷偷地微微睜了睜眼睛。
門口兩名壯漢交接,其中一人看向了他這邊。
一個人的腳步聲離開,周寸關靜靜地躺著,約莫五分鐘后,一個腳步聲輕輕地朝著他的床走了過來,他聽到了門關上的聲音。
“安排妥當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畢恭畢敬的。
“很好。”周寸光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投給這位穿著一身戎服的退役特工一個贊許的笑容,那人立刻哈了哈腰。
要在這么多人的監視下,毫無破綻地活八個月,光靠一身無懈可擊的六歲孩童的身體,是遠遠不夠的。這么長的時間,他勢必要發展一些眼線和自己人。
退役了的特工從事這項行業,絕大多數是為了錢,說到錢,周寸光不缺,他跟組織申請便是。只是招賢哪有那么簡單容易,錢能給你,也能給他,他能為了你的錢背叛別人,自然也能為了別人的錢,背叛你。
拉攏誰,是技術活兒。周寸光并不擅長這種技術活兒,只不過在如此惡劣,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環境中,能力會極度快速地增長,好歹,他拉攏了幾個人為他做事。
眼前這個,便是死忠。
什么樣的人會從為了錢變成死忠呢?這一點,周寸光就擅長了:成為一條藤上的螞蚱,你若幫我,有錢。你若不幫我,便魚死網破,被人拉攏可是黑組織的大忌,說透徹了,是死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