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靖命人將登門的賓客,皆一一記下,他一目十行掃過,便大抵可以篤定那些權貴尚且可以拉攏。
外界只道,衛靖身為戰神,早已脫離俗世,不戀凡塵,不好女色,也同樣不貪權貴。
當真如此么……
衛靖將手中登門的名單一眼掃過,薄唇揚起一抹不甚明顯的諷刺,但目光在看見“喬寧”二字上時,眼神瞬間柔和。
他特意命人給喬家送了帖子,便是想見見妹妹。
“國公爺,喬四姑娘已經來了。不過,二小姐她……正拉著喬四姑娘說話呢。您這幾日明面上偏袒白婉,冷落了二小姐,導致二小姐以為,她與喬四姑娘同命相連。”
皆是養女,且家族又皆尋回了親生的女兒。衛嬌與喬寧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同命相連。
主仆兩人正說著,一小廝疾步走來:“不好了,國公爺,兩位小姐在后花園鬧起來了。”
兩位小姐,自然是衛嬌與白婉。
白婉雖已是名義上的衛家小姐,但尚未改姓,她的名字也沒有被記入衛家族譜。
今日所謂的洗塵宴,并非當真給白婉洗塵,無非只是一個幌子。
要想在康元帝的眼皮子底下活下去,真真假假分辨不清,才能真正糊弄他。
衛靖面色冷沉:“胡鬧!”
這便大步往后花園方向去。衛嬌即便不是他的親妹妹,但他也不可能像喬家那樣心狠。
安寧公府的后花園子,衛嬌滿腹委屈,她不會隱忍,直接質問白婉:“我幾時偷拿過你的簪子?我又怎知,這簪子幾時跑到我身上來了?!你一定是在陷害我!話本子里都是這么寫的!”
衛嬌意識到白婉就是一條毒蛇。
以她的性子,哪里能忍?
當然是要當面撕破臉皮。
她本來就因為白婉的出現,而憂心忡忡了好幾日,這幾天白婉總是明里暗里尋她麻煩。
衛嬌氣不打一處來:“你當我是傻子么?一定是你事先安排了這一出,這才方便污蔑我拿你的簪子!說!你是不是買通了我身邊的下人?!”
她什么都明白!
她是個大聰明!
喬寧站在一旁,自是要拉架,眼看著衛嬌就要與白婉撕扯打起來。
白婉是何等人物?她可是在煙花柳巷摸打滾爬出來的,面對這種沖突,自是游刃有余,立刻開始倒打一耙。
“二姐姐,我知道你嫉恨我,可我雖然是公府的嫡親小姐,仍然敬稱你一聲二姐姐,你又何必容不下我呢。這簪子,你若是喜歡,便拿去便是,但凡二姐姐喜歡的東西,我都會讓給二姐姐的。”
一言至此,白婉眸中拘滿委屈,但拉著衛嬌的動作,明顯粗魯用勁。
喬寧親眼目睹。
“……”大抵是感同身受,她本能伸手護著衛嬌,“白婉姑娘,且松手,有話好好說。”
衛嬌這一刻仿佛遇到了知己,激動道:“喬寧,你也發現了吧,分明是她抓著我不放,卻口口聲聲喊著委屈,說是我纏著她!”
老天爺啊,她衛嬌橫行京都這么多年,第一次碰見比她還不講理的人!
她原本的確擔心白婉會代替了自己,但也想過與白婉和睦相處,畢竟,她欠了安定公府的養育之恩。
可白婉隔三差五尋她麻煩,人前人后截然不同。人前,她是嬌弱小百花,溫婉識大體,但實際上,卻是蛇蝎心腸。
衛嬌豈能忍?!
若是讓她強行隱忍,她會炸的!
于是,三人站在荷花塘的拱橋上方,拉扯了起來。
“白婉姑娘,你且先放手。”
“喬寧,你瞧,她拽著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