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我知曉你看不慣我,但我才是哥哥的親妹妹呀,你藏我的東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顧遠琛隔著老遠的距離就看見了喬寧,一開始發現喬寧與衛嬌在一塊,他便沒有蓄意挨近。
眼下,他已知曉喬寧是衛家的女兒,他對待喬寧的心境又發生了莫名的變化。
樹蔭婆娑,少年狹長鳳眸微瞇,身后高束的馬尾輕晃,他于無聲中屏息擔憂。
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京都貴女之間的關系,最是經不起推敲,都是一些表面上的假姐妹。
喬姑娘心善,將他這樣的人渣子也視作好人,足可見,在她眼里就沒有壞人。
她如此心性,會被人欺負的!
還在拉扯?
那白婉可不是什么好人。
是陸云卿安插在安定公府的細作!
顧遠琛的心提到而來嗓子眼,身側手掌緊握,后脊椎緊繃,像隨時會發動攻勢的獵豹,少年眸中映著日光、樹影,還有石橋上的喬姑娘。
等等!
萬一喬姑娘落水,他該不該去救?
若是他下水去救,那便有了肌膚之親,是不是意味著喬姑娘不用嫁陸云卿了?
他若不去救,喬姑娘會有危險。
倘若是旁人下水去救,豈不是會壞了喬姑娘的名聲?
可自己去救,也照樣會對喬姑娘的名聲不利……
顧遠琛在短短幾個呼吸之內,將一切可能會造成的后果反復尋思。
就在這時,拱橋上三名女子身子傾斜,先是衛嬌往荷花塘栽下去,衛嬌抓著白婉,而白婉又拉著喬寧。
一息之間,三人齊齊落水。
顧遠琛眸色一怔,在瞬間的隱忍、克制之后,顧遠琛一個箭步奔向荷花塘附近,縱深一躍,跳下荷塘。
與此同時,衛靖剛從上院書房趕來,見狀自是毫不猶豫下水救人,廣寒是個精明人,立刻對一旁的公府下人吩咐:“速速去盯著附近,莫要讓其他賓客靠近!另外,立刻去取毯子過來!”
廣寒只能站在岸邊干著急。
落水的三人,一個是衛家的養女,另一個是尚未認親的真千金,還有一個冒牌的假千金,他身為男子當然不能擅自下水相救。
顧遠琛不是什么大善人,他骨子里黑化、叛逆,自是不可能去救毫不相干之人,所以,他直接鎖定了喬寧的位置,在水底摟住喬寧柔腰的同時,一手捧著她的后背,安撫說:“喬姑娘,別怕,小爺來了。”
喬寧大口喘氣,倒不至于當場昏厥,不過,受驚嚇是在所難免,一看來人是顧遠琛,她的驚嚇消失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又是顧遠琛。
每次她遇到危機的關鍵之時,都是顧遠琛出現。
她上輩子怎就那般糊涂,以為顧遠琛每次挨近她,都是為了找茬。
喬寧心緒難平:“對不起呀,顧家哥哥,我從前錯怪你了。”
以后再也不會。
旁人將顧遠琛視作閻羅魔王,是個混世浪蕩子,是泥潭里的渣子。可在喬寧眼中,顧遠琛忍辱負重,是大殷的英雄,是她的心上人。
顧遠琛緊繃著俊臉,仿佛聽清了喬寧的話,又仿佛沒聽清,他的五覺天生敏感,喬寧身上的薄裳盡濕,又被他摟在懷中,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少女曼妙玲瓏的身段弧度,他感知得一清二楚。
腦中一片昏昏然。
他此前流連秦樓楚館,也曾在軍營聽過不少葷段子,但彼時并無所感,便是從這陣子起,獨屬于男子的悸動徹底蘇醒。
不知從哪日開始,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