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想,京城大人物的夫人都是這副模樣,那號稱京城最美的貴妃該是什么模樣啊。
祁公子看了她一眼,說“那勞煩夫人了。”
衛夫人客氣的朝他點頭,然后站了起來,攙扶著宋眠往外走。
宋眠確實不舒服,但也不需要這位美麗的夫人對她體貼到這種程度,幾乎是有些受寵若驚了,但這時候,她又不好說自己不用,只能道謝后硬著頭皮任由衛夫人帶她往外走。
剛走出熱鬧的宴廳大門,宋眠就感覺到自己被香味熏到混沌的腦子開始清明了。
看來花太多,也不見得是好事。
這個時候,她再看各處掛滿的鮮艷花朵,竟覺得就還不如自己那盆灰撲撲的邪門花骨朵了,沒有味道,沒有顏色,除了難伺候一些,沒有別的毛病。
衛夫人心細,見她臉色好了不少,就猜她不見得是多難受,只是不喜歡那樣的場合,于是笑著提議兩個人一起去甲板上看月色,宋眠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斗篷,點頭同意了。
衛夫人說“其實我也不喜歡那種鬧哄哄的場面,這次倒是托了你的福。”
宋眠搖頭“是我該謝謝您。”
衛夫人說“哎,你這樣把我都叫老了,我也不比你大多少,咱們平輩相稱就行了。”
宋眠不同意,再怎么說,衛夫人都是京城來的,就算她再不通宵俗世,“黎王熱心招待”以及“京城”這兩樣,也足以讓她知道,衛氏這對夫妻必定身份不簡單了,她怎么可能敢拿衛夫人當普通人
但是衛夫人對她太熱情。
這是什么人物啊,這可是常年浸淫在京城夫人小姐社交圈的大人物,她四兩撥千斤的就搞定了宋眠,宋眠暈暈乎乎的,叫了一聲姐姐。
衛夫人眉開眼笑。
宋眠被她笑得心驚膽戰。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用這個詞來形容,不過,美人在這燈影斑斕的夜色中如此近距離的對她一笑,那種面對面的美顏暴擊,讓宋眠暈頭轉向的,就仿佛夜色之中,衛夫人成了唯一的顏色。
她開始心跳加速,甚至開始面頰緋紅。
宋眠默默捂著自己的心口,覺得詭異。
她覺得衛夫人那種秾艷之美,簡直到了不真實的程度。
那張讓她覺得秾麗的臉蛋,仿佛在她加速的心跳中逐漸變成了虛影,模糊成了幾種色彩。
色彩在黑夜中交織,慢慢將迷人的顏色匯聚成了一條長長的望不到盡頭的河流,吸引著人往下跳。
一股失重感襲來,宋眠一驚,清醒了過來,她趔趄著順著腰上的力道后退了幾步,靠上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因為太過熟悉,所以宋眠的腦中本能的出現了一個名字劉宗。
但是,頭頂上的完全不同于劉宗的聲音適時響起,打破了宋眠的臆想。
“衛夫人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就行了。”
原來是祁公子。
宋眠抬頭回望,問“你怎么來了”
祁公子笑盈盈的說“你生著病在外面亂跑,我不放心。”
宋眠說“我沒事了,就是剛才在里面被花的味道熏得不舒服。”
衛夫人也笑著說“是呀,公子怎么這么緊張,妹妹已經沒事了。”
祁公子看了一眼笑盈盈的衛夫人,絲毫不為那張臉買賬。
他只是低頭,用詢問的口氣重復“妹妹”
宋眠扯了扯祁公子的衣袖,說“外面冷了,姐姐身上沒穿厚衣服,有什么話明天再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