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黛末猶豫了一下,說道。
文娘子大名費文,是書坊家的女兒,也是沈黛末的狐朋狗友之一,勾欄賭坊的常客。
從沈黛末繼承的記憶中得知,沈黛末小時候跟費文并不認識,加上沈母喜愛她,也讓她跟著長姐嫡長姐沈慶云一起念書識字,將來姐妹倆個才好互相幫襯。
后來有一天,胡氏邀請了費家郎君帶著費文來沈家玩,跟著就漸漸染上了賭錢的毛病,也不愛學習了,導致沈母對其十分失望。
費文是街坊鄰里出了名的爛人,沈黛末前腳才說要戒賭,胡氏臉上欣慰不過十分鐘,就立刻把她往費文身上推,可見其用心。
沈黛末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頭疼。
“去吧,新婿去送送你妻主。”胡桂華催促道。
冷山雁自然要聽他的話,跟著送沈黛末出門。
沈家的小院并不大,走不了幾步就到了大門口。
沈黛末站在門檻外,冷山雁端立在門檻內,安靜地看著她,活像個冰雕似得美人。
古色古香的宅院里,透過大門可以看見黑沉沉的屋子,隆冬的寒月連天都是灰蒙蒙的,他一襲墨黑的衣衫,容色和眸光都帶著霜雪般的冷意,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徹骨的寒。
明明這時的冷山雁還不是書中的大反派,但仿佛感受到了原著中大反派身上流露出的絕情到毛骨悚然的意味。
沈黛末看著心里毛毛的,連忙走了。
冷山雁帶著陪嫁白茶才剛走到西廂房邊上,就聽到正屋里傳來阮青魚的笑聲。
“父親,您聽見沈四說什么了嗎戒賭她哪次不是輸光了錢財后,信誓旦旦戒賭,但沒兩天又跑進了賭坊,鬼才信她能戒賭。”
白茶小聲嘀咕道“真的假的”
“阮青魚言語刻薄,可這話卻沒錯,賭徒的話怎么能信,如果她們能說到做到,就不會有那么多賣女賣兒的慘劇了。”冷山雁冷笑。
如果她真的能改,上輩子也不會30多歲還一貧如洗。
“果然賭鬼的話都不可信,剛才我看她給您解圍,還以為她是個好人呢,天下的女人都是一個德行。”白茶低下頭,看到冷山雁燙紅的手指“公子,我出去給您買點燙傷藥吧,您的手太紅了。”
冷山雁抬起手,看著被燙的緋紅的手指,輕輕一碰,就傳來錐心之痛。
“不用。”他冷冷道,直接來到院子里的紫薇樹旁邊。
紫薇樹樹枝上堆滿了昨夜的落雪,冷山雁直接抓了一把。
“公子,您這是做什么”白茶嚇得叫了出來。
冷山雁將寒雪緊緊攥在手心里,錐心的灼熱與極致的寒冷碰撞在一起,最潔白輕柔的雪仿佛成了碎刀片子,割得人皮開肉綻,痛徹心扉,這痛可以讓他警醒,時刻記著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痛與恨。
他抬起頭,望著隆冬陰霾壓抑的天空,嘴角扯出自虐般暢快又陰郁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