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和費文一起去賭坊,結果欠了賭坊八兩銀子,這次出門就是想找個活兒干,攢點錢慢慢把賭債還了,然后跟胡氏他們分家。
本來沈黛末就是小侍席氏所生的,又養在席氏的房里,這些年跟嫡姐和胡氏都不親。
在她繼承了沈黛末的記憶后才發覺原身又賭又嫖的根本原因。
她是庶女,雖然是庶出,但占了一個女字,在法律上有合法的繼承權,將來分家也有資格分走一部分家產,只是大頭還是要給嫡女。
胡氏提防她,厭惡她,又害怕她長大后出色,風頭蓋過自己所生的嫡女,這才暗戳戳地搞了這些。
胡氏甚至還在沈母過世之后,直接發賣了生養了兩個孩子的席氏。
沈黛末因為自己不成器,無力和胡氏抗衡,又害怕自己也被胡氏遷怒趕出家門,竟然在席氏被發賣時直接找理由去了外頭,只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而她這一番神奇操作,直接助漲了胡氏的氣焰,同時也從心底里更加瞧不起她,席氏地位再卑賤,但好歹也是生養了她十幾年的親爹啊。
街坊鄰里知道些內情的沒有一個不背地里罵她窩囊廢,喪盡天良,當然她確實也擔得起這個罵名。
沈黛末在心底嘆氣,沈家宅門不大,勾心斗角倒不少。
可惜她根本不是正主,也無心摻和這場家庭倫理斗爭,她只想自己老實掙錢吃喝不愁,最好能發一筆橫財,然后在古代躺平美滋滋。
“八兩銀子算什么你要是手氣好,一把就能贏回來。”費文毫不在意地說。
她家世好,又是獨女,八兩銀子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但沈黛末就不一樣了,不但背著外債,家底兒也沒多少。
“以前可以指望著靠賭過活,但現在不一樣了,我娶了夫郎,總得對他負責,該改邪歸正了。”沈黛末說道。
她好賭人設在街坊鄰里心中太過深入,貿然改變怕會引人懷疑,思來想去,她覺得用娶夫郎改過自新這個借口就很不錯。
“沈四說得對”兩人身后傳來贊同之聲。
沈黛末回頭一看,竟然是費文的母親。
記憶中,費母可是十分看不慣沈黛末,覺得她是費文的狐朋狗友,每次來都沒個好臉色,但這次竟然破天荒的贊同她。
沈黛末立刻明白,自己剛才改邪歸正的言論十分得費母的心。
畢竟費文的賭癮比她還大,讓費母十分憂心,打也打過罵也罵過,但根本沒用。
“對什么對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不賭難道去給人做學徒當苦力,一天就掙十幾二十文銀子還不夠我吃幾個包子的。”費文不屑道。
沈黛末說“一天20文,日積月累倒也不少,若沉溺賭坊今日嬴三兩明日輸十兩,怕是也難積累財富,不如腳踏實地的好。”
費母幾乎要給她鼓掌“好,說得好。”
“費大娘,我來送手抄書。”一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女子走來。
“好,就來。”費母走進店里,從女子手里接過書來,自己翻看了一遍,說道“我看著是沒什么問題,一會兒我讓人來校驗,若是沒問題就付你工費。”
年輕女子答謝后就走了。
沈黛末站在一旁,問道“費大娘,抄一本書能得多少錢”
費母因為對沈黛末的態度改觀了些,因此臉上也有了些笑容,說道“貴的便宜的都有,一般四書五經便宜些,一部50文左右,要是字寫的好可以100文。”
畢竟在古代會讀書認字的人都算是稀缺人才,書籍價格昂貴,不是普通人家消費的起的。
沈黛末一聽,抄一本書竟然可以掙50文錢,而且不需要像其他工作那樣累得要死要活,立馬說道“大娘,能讓我也抄抄書嗎”
“你”費母笑了一下“別開玩笑了,你哪能抄書”
沈黛末立馬說道“我識得字,字也寫的尚可,大娘要是不信我立馬寫給您看,要是您滿意就給我派些活兒,要是不滿意,我賠您紙張筆墨錢,怎么樣”
費母聽她言辭懇切,又真的想讓她改過自新,樹立個榜樣,將來可以幫著糾正費文,便點點頭“行吧。”
她從書坊里拿出一本詩經,用記賬的本子讓她寫。
沈黛末也不猶豫,執起毛筆,酣飽墨水就開始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