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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茶走近他,看著冷山雁低著眸子,手緊緊攥著袖子,原本熨燙妥帖的衣袖都皺了起來。
他一時弄不明白,又喚了聲“公子您可是跟她吵架了”
冷山雁松開手深吸一口氣“沒有。”
白茶笑了笑,心想沒事就好。不過沈黛末那個脾氣性格不錯,應該也不會跟冷山雁起爭執,是他多慮了。
忽然,白茶臉上浮現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小聲在他耳邊說道“對了公子,我剛去主屋伺候太爺、他已經燒得開始說胡話了。”
白茶開心地不行,想到胡桂華之前憋壞想搶奪嫁妝,逼冷山雁喝洗腳水的樣子,心里就作嘔,只覺得活該。
“沈慶云呢”冷山雁又問。
提到沈慶云,白茶笑容淡去“別提了,異常倒是沒有,但是沈黛末去了一趟東廂房,讓阮青魚把人參湯撤了,又請了大夫把藥單里的平常藥材,換成了咱們買的好藥材,我擔心她會好起來公子,咱們要不要再做點什么免得功虧一簣”
冷山雁面沉如水,盯著手背上的傷口,片刻“不必了。”
白茶驚訝,不必了
這是要任由沈慶云好起來的意思啊
按照計劃,沈慶云或胡桂華先死,然后是阮青魚,最后是沈黛末,到時候冷山雁就可以以撫養蘭姐兒的理由自立生活。
即便他只是蘭姐兒的姨父,但養育之恩,蘭姐兒如論如何都要給他養老的。
可如果沈慶云不死,胡桂華死了又有什么用蘭姐兒怎么也不肯能歸他養的
“公子你你不會想要放過沈慶云吧為什么啊”白茶看著冷山雁,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就這樣收手了。
冷山雁眼底情緒一閃,驀然起身背對著他,沉沉玄色衣袍如一道深淵。
“沈黛末出去買木炭了,雖然名義上是給自家買的,但買了木炭,照情分不可能不給重病的沈慶云一份,我也不能不讓她給。沈慶云撤了人參湯,換了好藥,病情好轉不可避免,再換上質量好的木炭,康復只是時間問題。而且阮青魚本來就盯緊了我,如果我們此時再下手,只會露出馬腳,惹人懷疑。”
“也是,還是公子您想得周到,我就考慮不到這些。”白茶思考了一下,覺得冷山雁說的有道理。
說完,白茶盯著桌上原本沈黛末的那一副碗筷,偏了偏頭,笑道“胡氏死了就行,他本來就惦記您的嫁妝,又不讓沈黛末分家。要是他死了,沈黛末倒是能名正言順的分家了,她對公子您好,現在也能掙錢養家了,分家之后說不定能讓您過上安寧順遂的好日子呢”
“胡說。”冷山雁眸色一緊。
“公子,我說的是真的啊。”白茶掰著手指頭細數“自從她娶了您,賭也戒了,家也開始養了,一改之前不成器的做派。而且您每次被刁難,都是她幫您出頭呢,從您嫁進來的第一天就開始了,多好呀。”
冷山雁背影沉默地像雕塑。
白茶還在自顧自地暢享美好未來“要是能分家的話,以后公子您就是這家的男主人,不用清晨風里雨里去請安,想干什么干什么。以沈黛末現在掙錢的速度,以后未必買不起大宅子,再置辦幾個仆人,沈黛末她又喜歡您,您在后宅肯定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多自在啊。”
“去守著胡桂華”冷山雁突然煩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