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對,他嫁給了她,他本來就是人夫啊。
我真是醉懵了。沈黛末捂著額頭想。
午后的陽光好,西廂房里都是陽光的味道。她喝了酒,又被這種暖烘烘的感覺包裹著,歲月靜好的困意涌上頭,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迷糊間,她仿佛感覺到額頭有一片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了上來,像發燒時的退熱貼,很舒服。
喝了酒之后的一個反應就是身體發熱,沈黛末又是個一喝酒就上臉的人,臉頰緋紅滾燙,感受到這種舒爽的冰涼就不跟放,直接抓起退熱貼,貼在了臉上。
冷山雁端著沆瀣漿坐在床邊,右手被沈黛末強行貼在臉上,因為酒氣而滾燙的臉頰像炭火一樣燒灼著他的指尖。
冷山雁身體繃直,想要收回手,但她抓的很緊,像抓住了寶貝不肯放松,甚至還翻了身,將他的手掌當枕頭一樣直接枕在了臉下。
冷山雁盯著沈黛末的愜意的睡顏,眼底仿佛有狂風吹過,灼熱的溫度上升到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高度,從指尖一路燃燒到全身。
冷山雁深吸幾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注視著窗外的陽光。
時光靜靜流淌,照進房里的光線緩慢輕移,一縷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放下沆瀣漿,伸出沒有被沈黛末抓住的手,放在陽光下,看著暖光將他冷白的指尖照出微紅的血色。
直到沈黛末自己聞到一股甜滋滋的香味,眼皮一動,悠悠轉醒“什么味道,好甜啊”
趁著她剛睡醒,迷蒙的間隙,冷山雁立刻將手抽了回來,低頭假裝無事握住勺子“這是我用甘蔗為您熬的沆瀣漿,喝了可以解酒。”
沈黛末坐起來,端過碗嘗了一口。
清甜清甜的,像糖水一樣,卻不會過分甜膩,喝起來很舒服。
“好喝,不過如果是剛煮好的話,不應該是燙的嗎”沈黛末捧著碗,一邊喝一邊問。
冷山雁起身背對著她,寬袖下雙手緊握,右手手背壓痕清晰可見。
“夏日里有人會特意喝冰鎮過的沆瀣漿,覺得滋味很是清爽醒神,所以我煮好之后特意放涼了端來的。”
這樣啊。沈黛末一口氣將一整碗沆瀣漿全部喝完,果然頓覺神清氣爽,喝酒之后的疲憊乏累全沒了。
“郎君你的沆瀣漿真管用。”她起身說,自己穿鞋,穿好外衣,從柜子里拿出小陶罐子,將里面的錢都倒了出來。
“郎君,你想要什么樣的房子”她問。
冷山雁摸著手背上的壓痕,有瞬間的迷茫。
沈黛末比劃著“就是你對房子的要求偏好啊,喜歡的朝向、多大的面積,周圍的環境、臨不臨街這些。”
就像現代人租房子,除了最基本的交通要求,對房子的質量也有考量,她就喜歡有大陽臺,可以遠眺的房子。
冷山雁搖搖頭,平靜道“我沒想過,妻主決定就好。”
他從不對未來有什么期待,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未出嫁時在冷家就是如此。
“算了,那你跟我一起去吧。”沈黛末將帷帽塞到他懷里。
“妻主”冷山雁的眼神從迷茫到平靜再到驚訝“選房子這種大事,您決定就好。”
“就因為是大事,所以才需要你啊,你不是我的郎君嗎你的喜好和意見非常重要。”沈黛末拉著他往外走。
冷山雁被她拉著,像在茫茫天地間游蕩的野魂,突然間得到了牽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