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竹雨瞬間明白自己這是被騙了,明面上說是來照顧阿鄔,實則進了冷山雁的地盤,揉搓拿捏還不任憑他說了算。
但人已經來了,只能硬著頭皮上。
“竹雨拜見郎君。”
冷山雁掀起眸子看他,眼中興味微濃,卻不叫他起來。
甘竹雨就只能在地上生生跪著,大約跪了半柱香的時間,膝蓋隱隱作痛,這時冷山雁忽然站了起來。
甘竹雨一動,以為自己也
能跟著起來,誰知冷山雁只是輕慢地理了理衣袖“我去跟父親請安。”
“郎君那、那我呢”甘竹雨叫住他“我還得去照顧阿鄔呢。”
冷山雁輕笑一聲“你就在這兒待著,白茶。”
“來了。”白茶從阿鄔房里出來。
“一會兒阿鄔醒了,你們一起照顧他。阿鄔是因為這個家才累病的,必須細心照顧,不許偷懶,不然我斷不會留情。”冷山雁的聲線很淡,仿佛沒有絲毫情緒一般,卻總讓人覺得莫名寒冷。
“是。”
“是。”甘竹雨咬著唇,憋屈地應答。
按照慣例,冷山雁每日取跟席氏請安之后,都要在席氏那邊坐上一個時辰,以免被人抓住他不孝岳父的錯處。
但這也就意味著甘竹雨得在寒冬冰冷的地面上跪上足足一個時辰。
等到冷山雁請安回來后,甘竹雨的一雙腿仿佛失去了知覺,好幾次嘗試站起來都直接摔了一個大馬趴。
冷山雁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雖然不發一言,但神情卻透著嘲弄傲慢,讓甘竹雨臉上好一陣難堪。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還不等休息就被白茶拉去照顧阿鄔。
白茶故意以阿鄔為借口,一會兒說阿鄔想喝水,讓他去燒熱水;一會兒又說阿鄔不想喝粥想吃面,讓他去做面
一遍又一遍的折騰之下,甘竹雨幾乎沒有坐下的時候,雙腿膝蓋更加疼痛難忍,連走路都變得一瘸一拐。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甘竹雨以為自己可以回去了,卻再次被白茶攔住,以晚上照顧阿鄔為由,將他的行李全都搬到了阿鄔房里打地鋪,日夜不得休息。
此刻的甘竹雨相當于已經被冷山雁完全控制了人身自由,席氏和沈黛末他都見不到,有苦難言,卻因為白茶的看管,連哭都不敢哭一聲。
好不容易等到三日后,詹和找借口回家多清閑,甘竹雨以為自己終于可以借著打掃庭院的理由跑到席氏面前訴苦。
但冷山雁卻一直陪在席氏身邊照顧,門口被白茶把控著,甘竹雨連席氏的門都進不了。
不到半個月,甘竹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整個人看起來都極為憔悴,一張清秀漂亮的臉蛋,硬生生給累丑了,媚眼如絲的明眸,也成了無神的魚眼珠子。
他只能盼望著詹和早點回來,跟他一起聯手,再一起對付冷山雁。
誰知等了半個月,都不見詹和的影子。
后來他才得知,詹和當初是以孫女生病回去看望為理由走的。
等他再想回來時,冷山雁竟然以害怕詹和身上沾了病氣,傳染給席氏為由,讓查芝將他攔在宅門外面,不讓他進門。
甘竹雨得知這個消息時,心都涼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