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適時朝她臉上丟了一包藥材“這是你的好兒子逼迫仆人去藥鋪買的墮胎藥,因為沒錢還當了我們郎君送給他的瑪瑙玫瑰簪子,當鋪有票據,藥鋪買藥都會存留藥單,還有你兒子肚里的胎還沒掉,這些都是證據,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查,免得說我們冤枉了他。”
說罷,白茶拍了拍手上的藥渣子,嫌惡地說“碰這臟東西,真是晦氣。”
白茶和仇珍兩個人,一個擺事實講道理,一個瘋狂語言輸出,兩方夾擊下,甘母更加無地自容,拿著藥包,氣得手直發抖。
此時,獨坐高位的冷山雁淡淡開口“把甘小侍帶出來。”
緊接著,仇珍和連兒兩個人就一起把病懨懨的甘竹雨拖了出來,直接丟在了甘母面前。
甘竹雨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甘母,雙手徒勞地抓著地板。
冷山雁竟然在甘母面前直接戳穿了他的行為,并且任由仇珍肆意辱罵,簡直把他身上最后一層皮給扒了下來。
甘母一個巴掌憤怒地甩在甘竹雨的臉上“你竟然真的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你個孽障,我們一家子的名聲都叫你連累壞了,讓我們以后怎么見人你弟弟怎么嫁人”
甘竹雨深深地低著頭,低聲哭泣。
“你還有臉哭,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你爹病得不成樣子,要知道你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情,得活活被你氣死不可我們甘家沒有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孽種。”甘母咬牙切齒。
“聽您的話,這是打算舍了甘小侍,任由我們處置了”冷山雁垂眸整理著袖子,沉郁郁的光影下,他的臉半明半暗。
甘母立馬跪下,眼神拒絕“是,這小畜生做出這種事情,我們”
“可別。”冷山雁打斷了她的話,捏著帕子的手微微遮住口鼻,細眸里濃濃的厭惡之色“這樣丟人的東西,我們可不要,反而帶累我們沈家的名聲。”
甘母低著頭,臉上滿是羞愧的顏色。
“原本他做出這樣的事情,合該打死,但罷了,給你們流些體面,你自己領回去處置吧。”冷山雁甩了甩手,一副打發垃圾的態度。
越是這樣被羞辱,甘母心中的憤怒就越發甚囂塵上,看甘竹雨的眼神越發恨不得打死他。
“聽說你夫郎病了”冷山雁又問。
甘母雖然意外,但如實說了“現在已經病得下不了床了。”
“唉,也是個可憐人,雖然甘小侍做出這種事情天理難容,但甘父無辜。”冷山雁淺飲了一口茶,淡淡的嗓音格外輕柔仁慈“白茶,準備點補品,一起送他們回鄉下吧。”
甘母萬萬沒想到冷山雁都這時候了,還會關心甘父的病情,頓時感動地磕了個頭。
冷山雁薄冷的眼神俯視著這對母子,似笑非笑地抬了抬手“時辰不早了,回去吧,不然天黑路滑容易出事。”
“起來吧,你們也就是攤上我們這樣的好人家,要是換做別人,不弄得人盡皆知也得活活扒你一層皮。”白茶陰陽怪氣地笑了聲“不過現在這燙手山芋也不關我們的事了。”
燙手山芋四個字,刺痛了甘母本就已經岌岌可危的神經和尊嚴。
鄉下本來就是比城里更注重名譽的封閉之地,一旦把甘竹雨領回去,沒兩個月肚子就大了起來,藏都藏不住,沈家又回不去,那些鄉里鄉親們肯定會議論起來,流言蜚語能把他們家殺死,連她這個當家的臉上都無光,還會時常被人拿出來取笑。
她拖著已經只剩半條命的甘竹雨往家走,黑沉沉的天吞噬了太陽,墜入了黑暗,旁邊的水塘在夜色下泛起粼粼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