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蒼靜淡淡凝著冷山雁,不但不生氣,面上反而帶著溫和的笑,笑意幾乎要濺到眼底。
師蒼靜身后的蘇錦沖著剛才刁難冷山雁的命夫使了個眼色,那命夫立馬會意,嫌棄刁鉆地說“都虞侯夫郎沈冷氏,在貴君面前失儀,合該責罰才是。”
孟燕回趕緊說道“沈冷氏頭一次進宮,本是無心之失,盧氏你何必咄咄逼人”
“我”
孟燕回炮語連珠“連貴君都沒開口說話,你倒先替他處置了,怎么你一個小小官夫竟然還想做貴君的主了簡直放肆我看你才是那個失儀的人。”
“我我沒有,你這是污蔑,貴君”盧氏夫郎又怒又怕,趕緊向師蒼靜求助。
師蒼靜連個眼神都沒給盧氏一個,很是冷漠,他輕輕抬起酒杯對著冷山雁“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同飲此酒,祝她們平安歸來。”
然后師蒼靜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看見師蒼靜自己都喝了,冷山雁終于放下心來,也將酒水全部飲完,重新落座。
孟燕回看見事態平息,也松了口氣,同時斜睨著眼瞥向一旁悻悻的盧氏夫郎,沒好氣兒地說“貴君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你還快坐下。”
盧氏夫郎連連點頭,謝過師蒼靜后坐回自己的位置,因為吃了癟,怕被孟燕回抓到把柄,整個宴席都安分的吃菜喝酒,不敢再造次。
剛才的小插曲后,整個宴席的氣氛都變得微妙起來,其余人雖然看似還如剛才一般飲酒作樂,聽歌舞表演,但眾人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往師蒼靜和冷山雁這邊飄去,目光帶著隱晦的探究。
師蒼靜和冷山雁的背后,一個是手握軍政大權的師英;一個是異軍突起,深受皇帝信任的后起之秀。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稍微一個火星子摩擦就能燃氣滔天大火,看來這把火也燒到了后宅里,連男人也斗了起來。
歌舞表演之后,又上來了一群琵琶伎,他們坐在宴席中央,一起彈奏著春江花月夜,高超的琴技仿佛瞬間將人的情緒代入了詩中。
師蒼靜一邊喝著酒,手指隨著旋律輕輕在桌面上扣動,仿佛沉醉其中。
冷山雁暗暗垂眸。
師蒼靜最忌諱自己藝伎的出身,認祖歸宗之后,他更是連琵琶都不再碰。這場宴席是他自己舉辦的,他的下人怎么可能如此失智地讓琵琶伎上臺演奏,難道他們不怕師蒼靜遷怒嗎
冷山雁疑惑竇生,總覺得師蒼靜變得與從前不同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蘇錦忽然對著師蒼靜說了兩句話,師蒼靜淡淡回了他一句,蘇錦又十分確定地點了點頭。
然后師蒼靜勾著唇角,看向冷山雁“雁郎君近來似乎憔悴了許多,跟我從前見你是不太相同了,那時的你可謂是容光煥發啊。”
冷山雁微微恭身道“回貴君的話,侍身近段時間身體欠佳,所以損傷了容貌,還請貴君勿怪。”
師蒼靜似笑非笑
“正好,我身邊有個經常幫我調理身體的男醫,技藝精湛,就讓他替你診治診治吧。”
伺候貴君的男醫,豈能屈尊給侍身診脈,真是折煞侍身了。”
師蒼靜挑了挑眉,言語緊逼“怎么,雁郎君你不愿意是瞧不起我的醫者還是你故意裝病扮丑”
“太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