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妻主,我坐月子的這些時間,都是白茶幫我帶的,冬兒也早就跟他熟了,他照顧得好的。”冷山雁拉著沈黛末上床。
聽到他這樣說,沈黛末這才放下心來。
“也好。”她在冷山雁枕邊躺下“你今晚也能睡一個清凈覺了,我會盡快叫人找乳父的,這樣你就可以不用起夜,好好休息了。瞧你,眼圈都黑了。”
冷山雁的眸子微微睜大,隨即拉起一旁的被子將臉捂住,猛地背過身去。
厚厚的被子下,他的指甲抓撓著臉,眼底涌起澎湃的恐懼,他怎么忘記了涂粉遮蓋眼底的青黑,那、那他憔悴的模樣,豈不是全讓沈黛末看見了
他還頂著這張丑得像鬼一樣的臉,湊到沈黛末的面前撒嬌,簡直丑態畢露。
冷山雁渾身冰涼,仿佛神經尖端都在尖叫,懊惱悔恨地用指甲在臉上劃出幾道白色的痕跡,蜿蜒地爬滿了臉。
“雁子你怎么了”沈黛末輕輕推了他一下。
冷山雁自慚形穢,往被子里縮得更深,悶悶的聲音透過厚重的棉絮傳出來“妻主,雁沒事,只是這些日子太累了,想休息了。”
“這樣啊,這些日子你確實辛苦了,好好睡吧,我不吵你。”沈黛末放下心來,吹滅了蠟燭。
直到黑暗籠罩下來,冷山雁才像個腌臜丑陋的蟲子從被褥里鉆了出來。
沈黛末的呼吸就在他的耳畔,可他卻自慚形穢,不敢觸碰,生怕沈黛末晚上起夜照亮他憔悴蒼老的臉頰嗎,嗎,明明十分渴望沈黛末溫暖的懷抱,卻只能狼狽的躲在墻角里。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天將亮未亮的時候,白茶小聲在門口敲門。
冷山雁坐在沈黛末的身邊,一夜無眠,聽到動靜麻木地下了床。
“公子,冬哥兒該喝奶了,一直在哭呢。”白茶抱著哭泣地小冬兒,說道。
冷山雁的雙目充血般赤紅,神情憔悴和癲狂,膚色蒼白異常,濃黑的長發凌亂地垂著,美得有種令人恐怖的鬼氣。
“哭什么哭”他紅著眼睛,一臉怨恨地盯著不停哭鬧的小冬兒,狠厲的眸光到釘子一樣釘在他的身上。
那種眼神根本哪里像一個父親看孩子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仇人,連白茶都嚇了一跳,抱著小冬兒倒退了一步。
“當初就該把你打掉”冷山雁的眼神里充斥著無盡的幽怨和憤恨,他摸著自己的臉,陰霾濃恨全都爬上了他美艷的五官。
如果不是為了生他,他怎么可能變成如今這幅丑陋的鬼樣子。
生過孩子的男人本就會迅速衰老,遠比不上其他男人年輕漂亮,他還沒出月子,就被黛娘嫌棄了,以后他可怎么辦
“公子,好端端地這是怎么了”白茶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用管”冷山雁陰惻惻地說道“把他帶回去。”
“啊可是、”白茶抱著哭個不停的小冬兒“公子,孩子還小,不吃奶不行的啊。”
“那就餓死他”冷山雁惡狠狠地迸出幾個字。
“公子”白茶瞪大了眼睛,滿眼寫著震驚,他實在想不明白,沈黛末回來本應該是件大好事,可怎么她一回來,冷山雁對冬哥兒的態度就變化地這么明顯了
“公子您好好看啊,這是您和娘子的孩子,你們的骨肉,孩子真的餓壞了,快給他吃一口吧餓壞了他,娘子、娘子那邊您也不好交代啊。”白茶沒法子,只能搬出沈黛末。
提到沈黛末,冷山雁被妒恨脹滿的眼底恢復了幾分理智,可理智之下,確實更加瘋狂。
他抱過小冬兒進了屋,一臉冷漠麻木地喂完奶,然后直接將他往白茶懷里一塞,像一陣風似得走了,沒有絲毫流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