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笑著用指腹點了點小團子的軟乎乎的臉蛋“什么叫或許,他將來長大了一定是個風靡天下的美男子。”
冷山雁狹長的眸子微微上挑,眸光里映著沈黛末滿是寵愛的表情。
“妻主很喜歡他”
沈黛末點點頭,瞧著小團子滿心滿眼都是疼愛“當然了,他可是你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我自然會更加喜歡他,疼愛他。”
冷山雁咬著唇,揪著她衣裳的手指瞬間縮緊,像有兩道寒冰做的箭矢射進了他的心上,冰箭化成一灘冰涼的水,順著傷口涼嗖嗖地鉆進心口,涼得他心窩疼。
憑什么
他的心窩又酸又疼,看向那孩子的眼神也有著說不盡的酸楚。
他拼了命生的這個孩子,就因為將他折騰地死去活來,所以就更能得黛娘的喜歡黛娘應該更喜歡他才對。
憑什么憑什么
冷山雁布滿血絲的眼眶里涌出星星點點的淚水,因著本就泛紅的眼眶和血絲,將這些蓄在眼里的淚水映得如同血淚一般,凄苦壓抑。
自從生了這個孩子之后,冷山雁的精神就時常恍惚,白天還好,有白茶幫襯著。
可到了晚上,冷山雁一個人在屋里帶孩子,他的目光就常常落在一個角落里,怔怔地看好半晌,想沈黛末,想自己的未來,想他什么時候才能再有一個孩子。
直到孩子的哭聲將他驚醒,一摸臉,才發現臉上全是淚水,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落下來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落淚。
只是覺得無形的絕望和恐怖,像鬼影一般圍繞著他,四周皆是森森鬼氣,睜眼全是望不到盡頭的黑暗。
他好不容易等到他的光回到他的身邊,可沈黛末的眼里卻只有這個孩子,沒有他了。
他嫉妒、酸楚、難受地仿佛被人推進了醋缸里,泡了幾百年,撈出來微微一擰,泛著濃酸味的醋汁從他的皮肉骨頭縫里淌了出來。
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點燃了他心里的酸醋汁,并且一發不可收拾。
他飛快地逼回眼里的淚水,從沈黛末的懷里鉆了出來,解開她的衣衫道“妻主一路趕來一定很累了吧,早些休息。”
“好,你還在月子里,我自己來就好。”沈黛末自己解著衣帶。
冷山雁松開手,抱起安睡的小冬兒,道“這孩子晚上總是哭鬧,我把他那個白茶去帶,省得吵著您休息。”
“不用”沈黛末還沒說完,冷山雁就已經抱著冬兒走了出去。
他在門口喊了一聲,白茶沒多久就跑了過來。
冷山雁陰沉著一張臉,將睡得真香的小團子塞到白茶的懷里,狹長的丹鳳眼在樓道的冷光里顯得更外寡淡漠然“這孩子往后就叫冬兒了,你把他待下去照顧,別吵著娘子休息。”
“是。”白茶并沒有多大意外。
冷山雁雖然有些嫌棄小公子,但平心而論,他還是做到了一個父親應做的。
他難產之后,身子遠比尋常的產夫更加虛弱,但還是在月子里將小公子照料的很好,整個人都憔悴疲憊地不成樣子。
但如今娘子回來了,冷山雁絕不會把他留在房間里,礙他的事。
“走吧冬哥兒,去我屋里睡吧。”白茶抱著小冬兒回了屋。
沈黛末已經脫了外袍,望著冷山雁的眼神有些不贊同“冬兒不會吵到我的,把他送到白茶的房間里,白茶他能帶的好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