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末從昨晚就癢癢的心,此刻又有些意動,忍不住再次傾身上前。
冷山雁低垂的睫毛輕顫了兩下,呼吸沉重而期待,忐忑等待著她的降臨。
空氣在此刻變得濃稠,仿佛帶著酒香般醉人,但他們都忽視了懷中的小冬兒。
他睜著眼睛,在目睹沈黛末親吻冷山雁臉頰的那一刻,眼中有一瞬間的驚嚇,兩秒之后,他小嘴一扁,哇哇哭了起來。
哭鬧聲,瞬間打破了曖昧的氣氛。
冷山雁別開眼,隱去眼中的冷意。
倒是沈黛末笑著在小冬兒的臉上也親了一口。
她記得之前刷某音的時候看到過,有些嬰兒就是會在看到父母擁抱、親吻的時候,因為感受到分離焦慮,而哭起來。
這種時候,只要也親親他就好了。
果然,她親了一口,小冬兒哭得就不那么大聲了。
沈黛末對著冷山雁說道“瞧冬兒哭得,以為咱們不喜歡他了,你也親親他。”
冷山雁眨了眨眼,強行忍下心中的不耐和被打斷好事的煩躁,親了一口。
小冬兒眨巴眨巴眼睛,明明眼淚珠子還在臉上掛著,卻不再哭了,剛才的悲傷仿佛就像沒有來過一樣,重新笑了起來。
“冬兒又哭又鬧,應該是困了,想睡覺了,我去交給乳父。”冷山雁說到。
沈黛末點點頭“也好,你照顧他一晚上,也該放松放松了。”
冷山雁抱著小冬兒往外走,一出門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白茶。
主仆兩個在走廊一前一后地走著,冷山雁肩背筆挺,高挑瘦削,寬大的衣擺拖尾曳地,
陽光透過走廊的彩色掐絲琺瑯玻璃投射進來,強烈的色彩對比如油畫般,冷山雁步伐沉靜緩慢,清冷的身姿仿若在油畫中行走,半張臉逆著光,華麗而陰郁。
周圍經過的下人們看見冷山雁,都側身避讓行禮。
“孟燕回現在是在逛園子”冷山雁淡聲道。
“是但他并沒有帶著您撥過去的那兩個下人。”白茶恭敬道。
冷山雁唇畔輕勾,眼中帶著漠然的嘲弄“他以為我送過去的那兩個下人是監視他的眼線”
白茶“應該是如此,孟燕回除了他自己陪嫁帶過來的采綠、丹楓,誰都不信任。今早他起身的時候,也是他們兩個人在伺候,您在霞光樓準備的那些下人都只能在外間等候,根本近不得身”
“公子,不是我存心挑撥,而是我的覺得孟燕回并非真正大氣灑脫的人,不然昨夜也不會拉著娘子不讓她走了,而且今日來向您請安敬茶時,他竟然穿著一身正紅色,正紅色那可是正室才能穿得顏色,簡直僭越,分明是在挑釁您”
白茶開始發泄自己的不滿“他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尊貴,所以根本不把祖宗的規矩放在眼里,也不把您放在眼里。側室,說白了也就是個侍,雖然是娘子從正門抬進來的,但也不過是個從柔然人手里搶過來的戰利品,憑什么這么囂張您今日就該讓他在旁邊伺候您和娘子用膳,給他立立規矩,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
冷山雁容色冷寂,靜默地走著,長廊的光影在他的臉上時明時暗,像一條盤踞著的巨蛇,永遠無法窺探到他隱藏在暗影中的全貌。
孟燕回今日一身正紅,確實扎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