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靠在藍氏肩上的乖巧吃桂花糖糕的文郁君,突然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道袍和發型,羞赧的低下頭,聲音纖細卻堅定道“母親,兒子愿意。”
文丞相“”
“你說什么”她死死的攥著胸口,臉色慘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睛到處亂瞄,終于看到了墻角放著的雞毛撣子,抄起來就要打“竟然敢誰這么大逆不道的話,看我不打死你”
文郁君身子本能地一縮,可卻絲毫不怯懦,繼續說道“母親,兒子說的是真的,我、我十分心儀沈大人,既然艷兒不愿意嫁,那不如我替他嫁。我不在乎名分的,而且雁郎君跟我交好,我們是好朋友。我相信等我嫁過去,我們二個一定能把日子過好。”
“你”文丞相氣得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你可是太皇太后啊不知廉恥的東西,我現在就打死你以正門楣”
“妻主”藍氏撲上去抱住,哭道“我們郁兒究竟是不是太皇太后你心里真的不清楚嗎他是個命苦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你以不詳的緣由送到了道觀,清苦度日。后來又被送進宮里,頂替貞兒,他一個人在龍潭虎穴里膽戰心驚,每天都受欺負,最后還瞎了一雙眼睛,他可憐啊,你就饒了他這一回吧我們實在虧欠他太多了他心性就是個孩子,你跟他計較什么”
文丞相看著文郁君被白布條蒙住的雙眼,弧度蒼巧的下半張臉,緊張繃著的嘴唇,她眼中終是流露出一絲不忍,放下了雞毛撣子。
“這事兒以后不要再說了,什么心儀不心儀的,你是太皇太后,就算二生石上刻了你們的名字,你們也沒可能。”她嘆息道。
文郁君這么多年,一直乖巧聽話,父母讓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是他第一次鼓起勇氣違逆父母,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得到的卻是這樣殘忍的回答。
他鼻尖一酸,苦澀的眼淚瞬間溢了出來,打濕了他蒙眼的白布。
氣走了朝廷中官的豐荊青信心滿滿地回去復命,她堅定的相信,受了如此羞辱,就算師英肯讓皇子再嫁,那端容皇子也不肯了。
結果不到半月,沈黛末就收到了朝廷快馬加鞭遞來的消息。
師英同意了,不僅如此,當沈黛末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就說明端容皇子出嫁的儀仗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沈黛末“你不是說你很有自信嗎”
豐荊青撓頭訕笑。
“這樣無理的要求他們都答應,我再拒絕也不成了。”沈黛末拿著圣旨深深嘆氣。
“不過也恰恰說明,師英她窮途末路。”豐荊青道。
沈黛末淡淡點頭“姑母,你先回去吧。”
“是。”豐荊青離開書房,忙不迭的跑了,路上遇見冷山雁跟她打招呼行禮,她心虛溜得更快。
當晚,冷山雁就在府中設宴,宴請豐家的親眷們一同用餐。
豐荊青知道這是冷山雁在興師問罪,嚇得狂給自己澆冷水,裝病不出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