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打聽清楚,從鎮上到沿河的平安渡,雇一輛驢車過去,只需要小半個時辰。
之后,她找到一家小當鋪,拿出幾樣首飾和那枚赤鳳祥云紋金簪,遞給伙計。
對方拿在手中打量一番,訝異地抬眼看向姜沅。
這赤鳳簪子貴重,非等閑人家會有的物件,鎮上的富戶他多有了解,不會有這種東西。
只是這眼前的小娘子圍得嚴嚴實實,頭巾之下只露出一雙美麗的大眼,看不出是哪家的姑娘。
“活當還是死當”伙計問。
姜沅很快道“死當。”
伙計意外地抬了抬眉。
若不是急著用銀子,這樣貴重的東西,顧客大都是活當,等改日有銀子了,還可以再贖回原物。
選擇死當,這物件以后就是當鋪的賣物了。
死當的貴重物品,當鋪最是有利可圖,伙計道“四百兩。”
那簪子貴重,還鑲有東珠,原價不會低于千兩。
明知對方有意壓價,姜沅也別無他法。
不過,普通人家的花銷一年不過二三十兩銀子,這四百兩銀子,足夠她安身立命了。
收好銀票,在鎮上雇了輛去渡口的驢車,與對方約定好明日午時之前去往平安渡。
做完這些,姜沅又一步步走回莊子。
一夜無事,翌日的天色無風無云,是個尋常的深秋天氣。
姜沅如常起床。
她沒去打水,而是抱著洗衣裳的木桶去了離河岸邊。
離河不大,水流卻湍急,這是沿河的一條支流,曲折繞過此地后,下游與另外一條大河交匯,直通往百里遠處。
若是在此地失足墜河,無人搭救,便再無生還的可能。
姜沅把木桶放在岸邊,站起身來向遠處眺望。
天氣雖寒,河面卻還沒到結冰的時候。
奔騰的河水像脫韁的野馬,在此地輕緩繞過后,一路向遠處疾奔而去。
姜沅默默深吸一口氣,悄然攥緊五指。
她不會游水,先前曾在池塘落水差點溺亡,將軍府的人是知道的。
做成落水模樣,不會有人懷疑。
她靜靜凝望河面良久,扯下脖頸間的披帛,隨手拋進河中。
風很涼,裹挾著河面的寒氣吹來,一個勁往空蕩蕩的脖頸處鉆,渾身都是冷的。
姜沅搓著僵冷的手指,悄然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