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看著她,請教道“您是否也懂醫術麻煩您幫他看一看,天冷,地上也涼,躺得久了,只怕他原本就有疾的身體會更加不好。”
那婦人卻不客氣地哼笑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懂醫術”
姜沅被噎住。
她也不知怎么說,只是憑剛才對方那副咄咄逼人的質問態度,她覺得對方應當頗懂醫術。
隔了會兒,看姜沅什么都沒說,那婦人又追加一句“姑娘,你高看我了,我對醫術一竅不通。”
說完,她站住那里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姜沅反唇相譏。
不過,姜沅
卻只是沖她笑了笑,溫和道“老人家,您雖不懂醫術,但您的指點卻并非毫無道理。”
說完,姜沅便繼續蹲在那乞丐身旁,接連嘗試各種讓那乞丐醒來的辦法,就在她嘗試數次依然徒勞無功時,突見那乞丐右手的食指微微一蜷,迅速撓了撓拇指的指腹位置,便又不再動彈了。
姜沅低下頭,凝神去看,發現那乞丐的拇指腹部有一個小小的紅點,應當是蟻蟲咬的。
她愣了愣,過了一會兒,她低頭在乞丐耳旁輕聲道“快起來,發銀子了。”
那乞丐騰得一下從地上坐起來,左右晃著腦袋說“發銀子了嗎快給我”
姜沅簡直無語至極。
她揉了揉蹲得酸麻的腿腳起身,道“老人家,你又沒毛病,干嘛躺在地上裝睡”
那人揉了揉鼻子起身,嘿嘿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是有人雇我在這里演戲的,我不是乞丐,就是個算卦的。”
說完,那人便晃晃悠悠起身,哼唱著小調走了。
姜沅又好笑又好氣。
不一會兒,圍觀的人也都散了,不過,等姜沅轉過身來時,卻見方才那刻薄挑剔的婆婆還未走,而是站在一旁默默打量著她。
婆婆雖然對人不客氣,但姜沅一向與人為善,還是對她溫和地笑了笑。
她的扎馬還沒取,等去了扎馬鋪子,那伙計卻道“姑娘,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不要了,那兩個扎馬讓別人買走了。”
沒買到扎馬,姜沅幾乎可以想象胡娘子失望的神情,她想了想,道“那您告訴我扎馬怎么做行嗎我回去自己學著做一個。”
那伙計拿手比劃了一下,道“不怎么難,用秸稈扎出四條腿,立在地上,立穩了,再拿一個秸稈的軟芯扎馬頭,最后串到一起,越大越威風就越好。”
姜沅道了謝,提著酥糖,一邊琢磨著怎么做扎馬,一邊走了回去。
與此同時,站在對面不遠處的劉大夫笑呵呵對譚醫官說“怎么樣我給你推薦的人不錯吧。為了救人,先不取扎馬,這是將治病救人放在第一位,醫者仁心,仁字,她當之無愧,而救人之時,沉著冷靜,情緒穩定,并沒有被你的言語刺激到,這是醫者應具備的素養,再者,她為人謙虛,只有謙虛好學,才能繼承你那一手醫術絕學,最后,她十分聰明,竟然看得出那人是裝病的,知道對方是裝病,竟也不惱怒,當真是涵養頗好”
譚醫官抿了抿唇,嚴肅的臉上現出一道和藹笑容“我還有最后一道關卡要考驗她,如果她能在我不出面的情況下,不懼千里之遠來拜在我門下,我便收她做關門弟子,傳授我畢生所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