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無聲離開了青魚巷。
半個時辰后,兩匹快馬離開裴家祖宅,向京都的方向疾馳而去。
京都,南安侯府。
沈老侯爺已逝三年,這一天的三年祭,前來祭奠的各位親朋故交都已離開,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尚還未走。
不過,這會子太子殿下不知去了何處,只有太子妃云氏留在堂內陪沈老夫人說話。
沈老夫人與皇后娘娘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太子乃是皇后所出,按照輩分,太子與太子妃都應喚她姨母。
云氏身子骨柔弱,為人嫻雅安靜,溫柔體貼,她這幾日染了風寒,今日又受了累,跟沈老夫人說了會兒話,便有些精神不濟。
她臉色蒼白,有些病懨懨的模樣,此時卻還強撐著精神,沈老夫人看了她幾眼,沒作聲。
過了許久,天都快黑了,沈老夫人慢慢喝了口茶,道“時辰不早了,太子妃與太子一同回去吧,老身今天祭奠侯爺哭了一場,也累得慌,要是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太子妃見諒。”
太子沒說要走,云氏不敢做主,她想了想,輕聲道“姨母累了,先去歇息吧,我在這里等著殿下。”
她這樣說了,沈老夫人便沒再說什么。
不過,就在她打算起身離開時,守門的小廝拿了幾樣金元寶紙衣之類的東西過來,道“老夫人,這是景夫人差人送來的,她說眼睛沒好,不便回府,這是祭奠老侯爺的,請老夫人代為燒了。”
那金元寶是用黃紙疊的,不是外頭賣的樣式,個個疊得整整齊齊,一看便折得很用心,還用白線串成長長一串,裝在黃紙袋里。
沈老夫人看了幾眼,臉色十分不妙。
不過,顧及太子妃還在這里,她沒說什么,只吩咐身邊的大丫鬟收起來。
那丫鬟應聲走上前,將黃紙袋提在手里,快步走了出去。
等走到無人處時,她吩咐小丫頭將那些東西扔到水井里,才轉身回了堂內。
云氏左等右等了許久,直到天色快要黑了,還是不見太子回來。
她等急了些,跟著她的宮女對侯府不熟,她便問那丫鬟“殿下方才與沈姑娘在一起,怎么這么久了還不見回來你去后院問一聲,就說天色晚了,我還在堂內等著殿下。”
她的意思是催太子盡快離開侯府,丫鬟垂著手,悶聲道“太子妃娘娘,奴婢膽子小,不敢打擾太子殿下。”
她不是膽子小,只是借口不去罷了,云氏抿唇點了點頭,道“罷了,那我再等會兒吧。”
又過了半個時辰,蕭昭焱才踱著步子,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
堂內,云氏一手撐著額角,不顧儀態地閉著眸子打瞌睡,蕭昭
焱負手看著她,眉頭霎時擰了起來。
察覺到沉甸甸似有實質的視線,云氏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看到太子臉色沉凝不悅,正負手冷眼打量著她,云氏忙起身走過來,向他福身施禮,道“殿下回來了。”
蕭昭焱低低嗯了一聲,道“可是等孤久了,有些不耐”
云氏抿了抿唇,忙道不是,“臣妾只是有些累,沒有不耐。”
聞言,蕭昭焱的臉色才有些和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