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嘗了一塊。
那茯苓糕很松軟香甜,比她嘗過的任何茯苓糕都要好吃。
她慢慢嘗完了一塊,由衷地稱贊道“您做得很好,甜絲絲的,還有一股桂花的清香,松軟可口,很好吃。”
聽到她的夸贊,婦人溫和地笑了笑,道“那就麻煩你發下去吧。”
沒多久后,寺內駛進一輛奢華的烏篷馬車。
那馬車緩緩停下后,魏王殿下率先踩著車轅,躍下馬車。
姜沅已發完了茯苓糕,正在施粥的偏殿等他。
不過,還沒等她走到魏王殿下近前,便看到那馬車的車簾再次被掀起,一只剛勁修長的大手伸出。
片刻后,裴元洵從馬車中出來。
他展眸看了姜沅一眼,沉冷神色一如往常,而后撩袍踩轅下車,邁著沉穩的大步,很快走到姜沅面前。
姜沅看著他,輕輕咬住了唇。
那些流言蜚語,她雖不怨恨他,但看到他難免生氣,再者,本已說了避嫌,他卻又憑空出現在這里,豈不是違反約定
他走到近前,姜沅卻沒有再看他。
沒等他出聲,她便低頭提起藥箱,從旁邊繞過他,徑直走向魏王殿下。
裴元洵被刻意忽視,一貫波瀾不驚的沉冷眸底,郁色洶涌而至。
蕭弘源今日沒穿寬袖錦袍,也沒綁發帶,而是穿了一身靛藍色的繡金錦袍,束得是同色玉冠,他手里還拿了一把月白色的象牙扇,天氣不熱不冷,很是舒適,他卻唰地一下展開扇子,拿在身前慢條斯理地搖了起來。
看到姜沅,他長眉一挑,笑道“姜神醫,你怎么來這么早等了本王許久嗎”
姜沅道“沒有等太久,我擔心遲到,耽誤殿下的要事。”
說著,她頓了頓,輕聲提醒道“殿下不要喊我姜神醫,我只是個普通大夫。”
魏王殿下隨性無忌,言語夸張,每次見面,總要稱呼她姜神醫,這個稱呼早就讓她覺得不適了,她資歷尚淺,又初來乍到,那些花白胡須妙手回春的老大夫們,還不敢自稱神醫
,她哪能擔當起這個稱呼
蕭弘源悶聲笑道在本王心中44,你就是姜神醫,初次見面,你就斷過本王的病癥,之后,你還救了本王,你這般醫術了得,聰敏機智,秀外慧中,神醫這個稱呼”
話未說完,察覺到一道沉冷視線從不遠處襲來,蕭弘源頓了頓,很快改口道“那本王以后還是喊你姜大夫。”
話音落下,他瞥了一眼那面色清冷默然不語的裴將軍,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忙道“本王來的路上,正好遇到了裴將軍,這清隱寺圓明方丈佛法高深,慈悲為懷,解難釋惑,裴將軍今日就是來拜訪圓明方丈,向他請教佛法的。”
聽他說完,裴元洵負手站在不遠處,沉冷神色未變,只是略一頷首。
姜沅想起他命格強硬孤苦的言論,興許,他來這里,是為了尋求解決之道。
她心緒復雜難言,不知該說什么,只是那原來的生氣莫名化作同情,便沖他輕輕點了點頭。
像是得到默然的許可,裴元洵眸底郁氣悄然散盡,負手大步走了過來,低聲道“姜沅。”
姜沅看著他,輕聲打招呼“將軍。”
裴元洵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初到京都,寧寧適應得怎么樣”
算起來,她們已到京都將近半月有余。
在此期間,他們還沒有見過,他自然也沒有見到寧寧,身為父親,他關心寧寧的近況并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