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隊長趕緊沖他使了個眼色,拉住梁隊長就要往旁邊讓。不咸屯的老支書就笑瞇瞇的看這倆讓到一邊去咬耳根子。
林星火順手接過那捆補丁摞補丁,看出來是什么的破爛布卷,然后這個白生生的大姑娘就開始挨個給梁子溝新來的這幾十個漢子分。
這都啥啊漢子們接過來一抖,才看出這是個用最孬的爛布拼湊起來的兜子,兩邊還給縫了兩條系帶。
“圍在腰上,這就走吧。”林星火比劃了一下,讓他們看自己腰上系著的尿素袋子,里邊鼓鼓囊囊已經盛了半袋子棉桃。
這姑娘都能當他們閨女了,漢子們不愿意跟個娃兒大小聲,沒得再嚇著人家,就都看向梁隊長和二隊長。二隊長嘴巴動的飛快,梁隊長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二隊長沒奈何,側身讓梁隊長看他用草繩好孬綁了大疙瘩才不漏風的腚。
“棉花地頭那根吊人的樹你看見了沒有”二隊長急了“那么粗那么高的樹就是這個林大夫一下子墩進地里豎起來的她一個人舉著墩進去得一米多深”叫聲姑值當啥,要論真心,他們想叫的是姑奶奶
“啥也別說,下工的時候有的說嘞”
梁隊長此時也有點明白了,這是干活抵債的意思
那倒不錯,除去一定要交給公安的那個,剩下這二十三個禍頭子的罪要能干活抵了可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梁隊長就跟大伙使眼色“先幫著干活去,都好好表現”
知道新來的這些人錯過了午飯,下半晌當間的時候,不咸屯的大娘嬸子們還來給送了一回粥水,粥是玉米碴子和南瓜一起煮的,稠的插塊都不倒,水是甜滋滋的熱水,里頭竟然給放了蜂蜜。
梁子溝的漢子們捧著人腦袋那么大的木頭碗,狼吞虎咽的往嘴里扒拉,連梁隊長也不例外,但邊吃那眼睛也沒閑著,就看到自己大隊的后生們熟門熟路的從懷里掏出個小點的木碗開始舀蜜水喝,有的一連喝了四五碗,人家不咸屯的大娘也只笑瞇瞇的看著,沒一句嫌棄喝的多。吃完喝完,所有人的干勁兒更足了,真是半下午的功夫就收了快一百畝地。
摘棉桃看著簡單,干起來才知道累人,人得彎腰,兩只手一刻不停的摘棉桃、裝兜子,棉株上上下下都得摘干凈了,這才算收完一顆,真就是個又累又耗人的活計。
下工的鐘聲拉響了,人的胳膊酸的抬起來都費勁,那腰也比割稻子好不了了那里去。
但梁子溝的棉花地多讓人喪氣,不咸屯的就多給鼓勁兒,就算不是自己大隊的地,梁子溝的漢子們也都咧著嘴不愿意落下一個棉桃。
“林、林大夫真是這個”梁隊長捶著老腰豎起大拇指,跟林星火說話,二隊長嘴里說這閨女厲害的跟啥似的話,他先前還覺得夸大了吧,干了一晌活是真服氣了
這姑娘一個就得頂好幾個大男人,不咸屯的棉花田再窄也得有個五十米往上,他們是按照一人一列分開來摘棉桃的,然后往前這么長一段就歸這個人負責,大伙只管往前摘,都不走回頭路。只有這姑娘一人分給了三趟,她這三趟前邊的棉花地也沒安排其他人,干了不到兩個鐘頭的時候,大家再看時就找不著她的人影了最里頭的那三趟棉花摘得干干凈凈,人早跑到他們前頭去不知道多遠了。
林星火可不是單純用手摘,她一個修士,就算要干農活,那也得對修行有效果才行,摘棉桃這活計對于練習神識外放、御物術再好不過。就連兔猻,也掛在她背上鍛煉用最細小的雷電劈斷棉蒂,把靈力分解到最小的力道后,又漸漸增加同時釋放雷電的數目對一人一猻而言,這效果是真不錯。林星火都有心自己種幾畝棉花了,她又離不了穿衣,現在的布料實在太難買到了,尋常布料穿在修士身上損壞的還特別快,反正現在林星火的儲物囊里還真就找不出來一尺布。
林星火先將滿滿一布袋棉桃放在架子車上,從背簍里摸出一個草繩編的兜子,笑著遞給梁隊長“這是咱成藥房里的藥膏子,等下抹抹,胳膊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