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揮開簾子幾步跑出去。
方二姐就沉下臉審問妹子“你收他東西了小霞,你可別犯糊涂”
“牛勝材是啥人,你不知道哇”方二姐的嘴跟機關槍似的,儼然已經忘了林星火還在身后,“他在外頭的那些花花事,我都不好意思跟你個黃花大閨女說司機班里屬他最不是東西”
這年頭出車的司機很不容易,不止雪路艱難,最要命的是人禍。有偏僻地方的人專盯著這些過路的大車下手,一般司機寧可車斗里的煤被趴掉一點,也不敢停車更不敢打開車門。可牛勝材不一樣,他仗著姐夫是區里造反派奪權成功的大干部,在本地區橫的很,他又專出短途車,一次就打開車門下車來喝罵,以為人家不敢把他咋樣。
結果那些人直接把他跟村里的寡婦關一屋,半個生產隊嗚喳喳的來捉奸,扒了他的褲衩子留下當證據,但也沒敢搶他的錢和煤,那顯然是雙方都犯錯誤抵消了的意思,人家怕牛勝材找后賬。可牛勝材不是東西吶,被放走了他又偷摸回那寡婦家,掏出五塊錢跟寡婦睡了一晚這之后牛勝材就吃到了甜頭,在沿路村屯安了好些家,那點浪事傳的滿天飛。就這樣的生活作風,換個人早被礦上運輸隊開除了,但看在他姐夫份上,牛勝材又舍得花錢,跟他有不正當關系的媳婦子婆家也沒人舉報告狀的,這才算消停。
但牛勝材浪蕩到三十樂呵的很,他姐先不樂意了,讓他好歹成個家正經生個娃,也算迷迷外人的眼。牛勝材便看上了廠會一枝花的方愛霞,有空就來撩撥幾句。
方二姐氣的可不就是這個,要是牛勝材真改好了,讓他姐姐姐夫正兒八經的上門求親,方家不是不能考慮這門親事。可牛勝材自己一屁股屎沒擦干凈,還死性不改,手上帶著別的女人撓的血道子就敢大喇喇的來跟自己妹子套近乎,這下去小霞的名聲還能聽嗎
“咋天上不降個雷劈死他”方二姐咬牙切齒,原本大家伙兒還說牛勝材不檢點歸不檢點,但不吃窩邊草,沒見他勾搭過工友們的老婆,相中小霞應當是真心的。結果呢,這是從哪個媳婦子身上碰了南墻,讓人抓成那樣,還好意思來現眼
“不行我得去找他領導去”
“啊救命”
“嗷”
方二姐話還沒說完,外頭就傳來牛勝材的慘叫聲。撩起簾子一看,方二姐喉嚨里的小舌頭都能被看見,好半晌方愛霞才抓著她姐的手,結結巴巴的問“二姐姐那是雷吧”大冬天里天上霹雷雷還專追著牛勝材跑
這雷細細一條,也沒轟隆隆的響聲,就是半空中電光一閃,好長的個霹靂就插牛勝材身上了,牛勝材騷包的無縫菊花頂頭型被電的根根直立,八成新的軍大衣更是這糊一塊,那焦一片。牛勝材跟無頭蒼蠅似的在場院里亂撞,被雷打的哇哇喊救命。
“哎喲劈尿了”牛勝材扒下竄出小火苗的軍大衣,就見他棉濕了一片。
林星火嫌棄的皺皺眉,兔猻的毛爪子動了動,那天雷就開始專劈牛勝材的腳后跟,劈著劈著就把人攆出了生活區。
“好老天可算長一回眼”方二姐才不管啥怪不怪呢,一臉暢快的拍手叫好。
方愛霞嚇得不輕,棉簾子打到手才回神,一眼瞅見林星火,頓時羞的滿臉通紅。方二姐被妹妹提醒,才反應過來還有林星火這個外人在,當即也不自在,看到她抱著的山貓想起前話來,干巴巴的夸了一句“你這貓養的還怪好嘞,腦袋又大又平比咱用書本給娃娃硬睡出來的還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