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說的對,衛玉確實有些過分。”
李星淵總算開口,溫和親近。
崔公公心一緊。
范太保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太子。
李星淵繼續說道“說來也巧,先前孤才跟蕭相提起過,小衛在外頭流落幾個月,回來后,脾氣也越發古怪,想必是因為在外遇襲,受了些驚嚇,行事就不由偏激起來了。”
范太保擔心太子為衛玉開脫,便又叭叭說道“殿下,衛玉恃寵而驕,簡直目中無人,只怕也沒把殿下放在眼里。殿下既然明知,可別養虎為患才好。”
太子輕笑了聲“這倒不至于,他雖不聽話,但倒還忠心。只是今日的事他的確造次,不該對太保如此無禮。”
范太保道“殿下賢明但是他現在已經”
李星淵沒等范太保再說,便語聲沉穩繼續道“不過在孤看來,太保德高望重,而小衛到底還是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他又是一門心思想辦差而已,太保大可不必跟他認真計較,回頭孤自然也會訓斥他。”
范太保本以為李星淵要站在自己一面,猛地聽了這句,目瞪口呆“殿下你”
“太保稍安勿躁,”李星淵道“孤的意思是,既然太保確信二公子并無犯事,那自然是小衛辦錯了,所以太保不必著急,孤要的就是給他一個教訓,如今且讓他去鬧,到最后他知錯了,孤叫他去太保府上向你當面認錯。他畢竟年輕,興許給個機會去撞一撞南墻,吃了大虧,以后行事才能越發謹慎收斂,所謂禍兮福之所倚。”
范太保簡直不能理解這話,聽著嚴厲,實則句句袒護。
他直直地看了太子半晌“殿下你你是說,讓那小子繼續胡鬧下去”
太子一笑道“雖看似胡鬧,不過小衛所作所為,也是按照律法行事吧畢竟他如今在御史臺,如果有大不妥之處,想必監察所上下也不會允許他如此。孤自然也不必過于插手。太保你說呢”
范太保睜大雙眼,此刻才終于確信,自己碰了釘子。
“殿下,”范太保有些慍怒,只是不便如何“衛玉昨日才拘了鄭礵,結果人就橫死在御史臺,臣也只是擔心臣之子的安危罷了萬一再有什么不測”
李星淵依舊沉靜如初“這個,太保只管放心,孤擔保二公子不至于有事。如果他是清白無辜,御史臺絕不會為難他分毫。”
范太保悻悻。
太子卻又淡淡地問道“對了太保,二公子確系未有違法亂紀之舉吧”
范太保心一刺,抬頭對上太子溫和明燦的目光“這、這是當然”
李星淵道“這就行了,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太保也自安心,孤立刻派人前往御史臺詢問詳細,會好好地讓衛玉給出一個交代的。”
范太保無可奈何,總不能當著太子的面兒氣焰囂張。
然而在退下之時,他看向李星淵道“殿下如此寵信衛玉,真不怕他胡作非為,影響殿下聲譽嗎”
太子的回答十分簡單“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孤相信小衛。太保,不如也相信孤的話吧。”
范太保氣沖牛斗而又不敢表示出來,憤憤地離開。
在他去后,蕭太清自里間轉了出來,方才他在內堂,也聽了個大概,此刻便笑微微道“殿下這樣不留情面,讓范太保情何以堪他這一去,恐怕立刻就去靖王殿下府了。”
李星淵道“他們之間本來就更親密些,倒也不足為奇。哼他來告小衛的狀,難道孤真的如他所愿,責罰小衛不成,他這樣著急前來,反而透著心虛倘若范二是清白的,他也不用如此上躥下跳。”
蕭太清不想再說此事,便問道“殿下先前提起野狼關戰事有古怪,不知是指的什么”
太子沉吟片刻,道“對于行軍兵法之類孤自然也并不熟悉,可是從戰事起,西狄人以分頭擊破,中間打援的法子,如此狡猾,本來或給野狼關致命一擊,不過連日戰報看來,敵我雙方竟只是僵持膠著,雖互有勝負,但并沒有如意料中那樣慘烈局面出現如此情形,倒好像是”
蕭太清身為丞相,十分老辣,即刻道“倒好像是在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