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查看過婦人,又去看那小兒,望著那孩子幾無血色的臉,這次衛玉也看不下去了。
羅醉端詳她“衛巡檢也有不忍的時候。”
衛玉揉著額頭,覺著頭疼。
羅醉無聲一嘆,自己掀開白布,看了會兒,說道“這孩子身上沒有什么別的傷,只有一道致命,是在頸間,好深,咦”
衛玉聽他語氣疑惑,問道“怎么了。”
羅醉道“這傷口有點奇怪,通常刀傷的切入口要深一些這孩子的傷口”他外頭打量小兒頸間,“倒好像是從下到上你看他臉頰處被掃了一道。”
衛玉忍著不適轉頭看去,若有所思。
親自查驗過尸首,退了出來,李知縣著實佩服,陪著回到前堂,衛玉喝了口熱茶,叫把所有卷宗拿來查看,一刻鐘后,傳王绔上堂。
苦主王绔被帶上堂來,滿面憤怒。
他當然已經聽說了廖羽被朝廷所派的衛巡檢護住帶回了縣衙的事。
王绔咬牙切齒,抬頭怒視堂上的衛玉。
李知縣見狀,生恐衛玉不悅,便呵斥“王绔,衛巡檢有話要問,你如實回答。”
王绔卻不依不饒地叫道“什么衛巡檢,哪里來的大官兒這案子都已經明白了,板上釘釘的事兒,不趕緊把那罪犯砍殺了,還問什么”
李知縣道“住口好好說話”他又對衛玉說“衛巡檢,無知小民不知規矩,休要怪他。”
衛玉不以為然,看向王绔“我來問你,你可親眼見到廖羽殺人。”
王绔一愣,嘴唇抖動。
衛玉又道“那有沒有其他人證,親眼見到了他殺人”
王绔的臉本就很黑,這會兒更加黑了幾分。
此時衛玉身旁小侯爺不由低聲道“他竟黑丑成這樣,又年老他的娘子倒是年青又有幾分姿色,怎么會看上他呢真是好漢無好妻,賴漢娶花枝。”
衛玉看了眼羅醉,這小侯爺懂得還挺多。
王绔卻咬牙道“什么不是他還有誰”
衛玉道“就算有人見著,也要按照規矩問案明白,何況如今并無確鑿人證,只憑一句見到廖羽出入你家里,就要定罪,萬一兇手另有其人呢一來冤枉了好人,二來放過了真兇。”
王绔似乎想辯解,卻又咬緊牙關。
衛玉堵住了他的嘴,才又問道“案發那天晚上,你在何處”
王绔瞪大眼睛“我我在何處這些李知縣不是已經問過了我就在碼頭那邊。”
衛玉道“你在碼頭,可有人證。”
老吳雙拳緊握“你這話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懷疑我嗎”
李知縣看向衛玉,欲言又止。
衛玉一臉平靜“王绔,我問你什么你只管回答什么,休要反問,你若如此回避,豈不是跟廖羽一樣了”
“我怎么會跟那個畜生一樣”王绔大叫。
衛玉拍了拍驚堂木“他因為害怕過堂受審所以才不肯回縣衙,你若不回答,豈不是跟他一樣近乎心虛。”
王绔橫眉怒眼不知如何是好,終于他深深呼吸,道“我那夜確實在碼頭船上睡著,若是出碼頭只有一條路,往那里走的話,夜間當值的兄弟自然會看見我。我是睡到半夜被人吵醒,才知道家里出了事。”